晚饭算不得丰盛,谢云回来的很突然,家中根本没有什么准备,只是临时杀了一只母鸡,炖了一锅汤,其它则是一些时鲜蔬菜。
谢云只是稍稍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碗筷,没有再吃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世俗的五谷杂粮了,今天也是因为到家了,这才浅尝辄止,吃了一点。
见他只吃一点就不吃了,谢成就问道:“云弟,你怎么不吃了,是不是饭菜不好?”
谢云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山中修行,不喜多食,吃这么多足够了。”
谢成只道他在碧云帮练功,颇多禁忌,因此也没有再劝。
吃罢之后,谢云自去旁边的厢房关了门歇息,本来谢成还有很多话要找他谈,但见到他似乎不想多说话,以为他是旅途疲惫,想早点歇息,也就没有进去打搅。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谢云才开了自己的房门,从房中走了出来。看到他出来,羽儿和绮儿都跑过来,用小指头刮着脸,嚷道:“云叔睡懒觉,羞不羞,羞不羞!”
张氏走过来,朝着两个孩童斥责几声,又对谢云道:“小叔要不要吃点东西,早上的粥还有,我去给你热热。”
谢云摆摆手,说不用了。他昨晚一直在房中修行练功,现在才收功出定。在这临河村,虽然灵气稀薄,不利修行,但他有培元丹相助,倒也关系不大。
谢云走出了院子,就见到羽儿和绮儿也跟着跑了出来。来到院子里,两个孩童顿时又把谢云给拦住了。
“云叔,再给羽儿一块昨天那样的石头,好吗?”羽儿央求道。
“我也要,我也要!”绮儿也跳着嚷道。
谢云也没在意,随手又掏出两块灵石,一人给了一块,道:“拿去玩吧。”
两个孩童接过灵石,欢呼一声,就跑出了院子,眨眼间就不见人影了。
谢云走出了院子,正想出村去走走,刚来到村口,远远的就见到前面来了一队人马,吹吹打打,披红挂彩,十分热闹。
难道村子里有喜事?谢云正想着时,只见迎面一个健卒狂奔而来,径自就冲进了村子,一边奔跑一边口中不住嚷道:“秦公子高中状元,衣锦还乡了,秦公子高中状元,衣锦还乡了……”
这几声呼喊,整个临河村顿时都惊扰沸腾了,无数的村民听到呼喊,从自家的庭院里跑了出来,向村口涌去。
“秦家少爷中状元了,真的假的?”
“吹的吧,状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哪是这么容易中的……”
“吴大婶你糊涂了吧,这么大的事,秦家再有天大的胆子,又怎么敢胡吹……”
“听说秦家三少爷就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这次中了状元也不稀奇,以后还要出将入相,官居一品呢!”
“秦家这下当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老天爷咋这不开眼,这下朝廷又要多一个鱼肉百姓的奸臣了……”
“宋老头,你别胡说,小心被秦家的人听见,打断你的腿…”
……
众村民挤在村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不已。
“我儿,我儿回来了,高中状元了……”
随着一声呼喊,一个大腹便便的锦衣中年人从村子里颤颤巍巍的跑了过来,不是那秦百守是谁。在他后面,还跟着一大批的秦府家眷奴仆,黑压压的一片,看来秦府这下也是几乎倾巢出动了。
那个报信的健卒跟在秦百守的身边,依旧在不停的高声喊道“秦公子高中状元,衣锦还乡了,秦公子高中状元,衣锦还乡了……”
每喊一声,就有旁边的秦府家仆给他塞上一锭银子,让这报信的健卒乐歪了嘴。
村子外那披红挂彩的长队已经渐渐走到了近前,只见当先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一人,二十来岁,身穿一袭锦绣白蟒袍,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得意满满,趾高气扬,正是秦百守的三儿子秦孝先。
在两边的牌匾上,分别写着“新科状元秦孝先”“皇恩浩荡”“皇上亲赐御马”“御林军在此”等等字样。
在队伍的边上,还跟着一个头戴七品官帽的小官,正是这清河县的徐县令。在全县百姓眼中作威作福,犹如土皇帝一般的徐县令,此刻也只能乖乖的待在队伍的边上,满脸的谄笑,一副溜须拍马之状。
“我儿……”
看到前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孝先,秦百守激动的喊了一声,就感到眼前一黑,不禁就向地上栽了下去。
“老爷!老爷!”
秦府的人顿时慌了手脚,把倒地的秦百守团团围住,一个个呼喊不已,但地上的秦百守却是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了一般。
难道这就是乐极生悲?
旁边围观的村民正有人幸灾乐祸之时,这时只见一人飞身而出,抢入人群之中,来到秦百守面前,胼指在他人中上挤压了几下,就见到地上的秦百守轻轻咳出几道痰,又缓缓的睁开了眼。
“秦老爷只是一时喜极攻心,现在没事了。”给秦百守看治的人站起了身,缓缓的说道。这人一身大内侍卫服饰,来头明显不小。
这时新科状元秦孝先也下了马,来到秦百守跟前,先是喊了一声“爹”,然后对那个大内侍卫拱手称谢道:“多谢贾头领救治我爹!”
那个贾头领淡淡一笑,道:“秦状元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秦孝先又蹲下身去,扶着秦百守道:“爹,你没事吧?”
“老儿没事。孩儿,你真是中状元了,老儿不是在做梦吧。”秦百守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爹,中个状元算什么,孩儿以后还要出将入相,封疆裂土呢!”秦孝先志得意满的道。
“好,好,我儿有志气,不愧是我秦家千里驹,这下秦家要发达了!”秦百守激动不已,满脸透着红光,仿佛一个喝醉酒的酒徒。
“恭喜秦老爷,秦状元国之栋梁,家邦有望啊!”徐县令适时的上前来拍马奉承道。
“同喜同喜,以后还请徐大人多多关照啊。”
“好说好说,以后秦府的事,就是我徐某人的事……”
秦百守和徐县令两人互相拉着手,笑在了一处,仿佛一对多年未见的亲朋挚友。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