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山,朱雀堂,大殿中央一少年人表情平静的矗立着,他眼前是坐着的是一精瘦的男子,此时正双目炯炯的看着他。
“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紧张,你让你母亲来给我传话,不就是希望今日的相见么?怎么,没什么要对我说的?”文吉面无表情的道。
“在下周亦鸣,见过文堂主。”少年人拱手道:“确是我让母亲带话给堂主,若说私心当然是有的,古人云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自是希望能够有一展才学的机会;但在下想说的是,前几日的那番话,也是在下为堂主某之,若非意识到这一点,想来文堂主也不会见我。”
文吉浅浅一笑到:“看的出来你小子是个聪明人,说说你的想法吧。”
周亦鸣暗自松了口气道:“我的想法很简答,让伍鄂派来的那人,和他母亲死在山上。想那伍鄂不过弱冠之年,同母亲兄弟最是亲近,试问若他母亲无故死在这青龙山上,倒时龙头又抓不到行凶者,即便抓到了,他会信么?即便他真的信,龙头会再如之前一般放心用他么?”
“这却是一条毒计,但如何实施,你可有对策?”文吉肃然道:“这青龙山上,龙头是有却对权威的,而且可能你不知道,这山中看似平静,其中却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可以说这青龙山上发生的事情,几乎不可能躲过那人的眼睛,而那人知道了,也就意味着龙头知道了。”
“堂主说的是余姚,余老鬼?”周亦鸣眼神微眯,这个名字在青龙山中并不为众人所知晓,但作为军师松茹的两个得意弟子之一,他却是知道的。
文吉诧异道:“你居然知道他,看来你小子知道的东西不少,松茹对你很看重么!”
“老师,对于我们学生都是一视同仁,不过是谁的学业好,他便更加看重一些而已。”周亦鸣苦笑道:“可惜既生瑜何生亮,在他心中我终究比不过王易。”
“确实,那小子是个人才,只是太过年轻了一些,缺少历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文吉接着道:“不过你小子也不错,想那松茹一身本事,在山中开辟学堂,教过的弟子数百人,能得到他看中的并不多。”
周亦鸣不想在此事上再过言论,将话题带回道:“那余老鬼,据说是掌控者一支青龙山的暗中势力,其中人数不过数百,但却个个都是精英。据说他暗中掌控的能量惊人,咱们青龙山能在短短数年之年发展壮大,其中和他有着很大的关系。”
“不错,虽然我和他并不对付,但却不得不承认,对于青龙山的来说,他比我们四大堂主更重要。山中钱粮的筹措,和山外消息的打探,都是由他掌控,此人也是个厉害人物。”文吉看着周亦鸣道:“青龙山四大堂主府,都有着他的眼线,这是都知道的事实,说说吧,你有什么良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那两人消失?”
周亦鸣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面前疑惑道:“文堂主就如此相信小子?要知道咱们之前从未接触过,而且此事干系重大,万一暴露,龙头震怒,只怕即便是以堂主之尊,也难逃一死吧?”
文吉大笑道:“此事由你去做,我只会在暗中配合你,若是此事暴露,你自己杀身成仁,你的母亲吴二娘,我自会善待之;小子,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不会做出拉人垫背这般愚蠢的事情来。而且话说回来,即便你这么做我也不怕,这一点相信你应该清楚。”
“这算是小子递交的投名状么?”周亦鸣无奈的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此事若成,你便是我朱雀堂的副堂主,你的母亲自然也不用再去做那些粗重伙计。”文吉站起身来,走到周亦鸣的身前拍了拍其肩膀道:“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不拼命,你怎么去改命?”
......
龙熬被一锤砸晕后,在床上一连昏迷了几天,手臂在敷上黑玉断续膏以后,孙老头又用些石膏打上,看着像是恢复的不错。
林飞在山中无事,回到母亲的住处,心中思量着,伍鄂已经打下天庆府,若是将母亲带到他那儿将养,也比在这青龙山中受气好。最少如此放心一些,虽然他也并不知道此时那城中形势具体如何,但想来再如何安放一个老太,还是没有问题的。林飞将心中想法告诉母亲,她一听此言却是坚决不同意,说要在此等二儿子狗蛋回来。感动之余,林飞想好了,待确定自己安全无虞后,便将真实身份告知母亲。
阿大并没有跟在孙老头身边,而是同林飞住在一起。好在自伍鄂领兵后,家中原先的茅草房换成了砖瓦结构的小院,住几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左右也是无事,林飞便想着趁此时间和阿大学点武技,虽然他也知道,这般年龄再学武,想有大的成就是不可能了,但强身健体也是好的。阿大也不藏私,全然倾囊相受,一连几天林飞被其虐的欲生欲死。
这天阿大正在院内同林飞喂招,却见身形相对消瘦的少年人走进了院中。那人见林飞二人,表情中很是诧异,张嘴便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地?”
这人林飞认识,正是同他参加文试的王易,只是相对于前次见面,整个人消瘦不少,神情中难掩疲惫之态。此人不是同伍鄂一同在天庆府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又是何人,我们为何就不同在此出现?”此等情况,林飞也就只能先装作不相识了,到如今这青龙山中知道他身份的人也不过只有龙熬和孙老头而已。眼前的王易虽然帮过他,但说出身份,并无意义。
“我记得此间住着的乃是伍将军的母亲,你们是何人,凭什么能住这儿?”王易不怒自威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速速离去,不然禀明龙头,一百杀威棍是少不了的。”
只是短短月余时间,此少年人身上便能给人以威压,看来权利这种东西,真是绝世毒药,能让人改头换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孙老头调的药茶管用多了,它改变的只是样貌,而权利改变的却是一个人的精神气质。
阿大一个踏步上前,猛的一把将王易提了起来,瞬间其形成的威压气场,便烟消云散。林飞暗自摇头,看来所谓的权利必须要有武力配合,不然也是土鸡瓦狗。
“阿大,将人放下。”林飞走到王易面前道:“狗蛋他娘到山中帮着干活儿去了,老人家闲不住,我二人是龙头安排在此暂住的,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兄台莫怪。”
王易郁闷的整理好衣衫,拱手道:“方才在下语气也不好,兄台莫怪,我来此是特意帮着伍将军来看望老夫人的。既然夫人不在,那我就告辞了,请兄台代为问安。”
“且慢!”王易转身欲走,林飞叫住道:“伍将军前番打下天庆府,这对于我青龙山来说实在是一天大功劳,王兄却突然出现在此处,莫非那城中有什么变故?”
此一问显得过于孟浪,但林飞实在忍不住想知道,毕竟那是他兄弟。在林飞的印象中,他那兄弟伍鄂一直都是一相对莽撞直爽的少年,虽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心中担心却是少不了的。再说,眼前之人聪明才智更在他之上,看其面色也必然是遭遇重大难题,其神情之中疲态,和短短月余便消瘦下来的身影,都说明了一些问题。
王易目光深邃的上下打量着林飞,嘴角微微一笑道:“兄台想象力未免太丰富,整个天庆府都被我们打下来了,还能有什么变故?”
林飞拱手道:“是在下言语孟浪了,实在是我等在此地住的几天,伍将军的母亲对于我等都很是照顾,言谈之中句句不离两个在外远征的儿子。烦扰兄台转告伍将军,为了牵挂他的老母,也请务必保重身体。”
“兄台的话我会带到的。”王易敏感的道:“你我以前是否见过?感觉咱们应该认识才是......”
林飞心中一惊,真正的聪明之人都生了颗玲珑之心,此言不虚。“看来还是在下长的太普通了,如此言论,已经听多人提起了。”
王易笑而不语,拱手告辞。看着其离去的背影,林飞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之感。那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天庆府,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异常棘手。想来王易此来应该是见龙熬来的,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或许自己不应该这般坐等被安排,而是更该主动一些,哪怕是表个忠心,也比在这儿等着被人安排的强。
此时龙熬已经醒来,苍白的面容整个人略显虚弱。两个妾侍在一旁伺候着,见龙熬醒了过来,相顾掩面而泣。“老爷,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别他娘哭哭啼啼的,老子死不了。”龙熬看了眼手上打着的石膏,虚弱的问道:“孙先生呢?你们去请他来一趟。”
“药王孙他前两天就回去了,说是给老爷调配什么药方去了。”另一人道:“这两天老爷昏迷之事,我们都没有对外声张。
“你们做的对,这几日山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龙熬怎么也没想到以自己的意志,居然会被一锤砸晕过去,此时正是多事之秋,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太多,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这几日山中都很太平,也并未有飞鸽传书过来。只是......只是有个少年人来了几次,说要见老爷,那会儿老爷还在昏迷,我们让人把他挡了回去。”
“少年人,什么少年人,长什么样?”龙熬低声道:“他现在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