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府。
“小姐,你看谁来了?……啊,小姐,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汾玉与紫凌本来兴高采烈地出门迎接着颜逊,却在看到她脸上的四道明晃晃的血痕时双双吓了一跳。
坐在厅中的晏陌归忽然皱了皱眉头,她受伤了?
颜逊淡笑着对她们道:“一个疯女人而已,无须担心。”随后踏进大厅一看,略有些惊讶,他怎么来了?
躲了这么些日子,她也整理好了心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况且人家现在对女子又无好感,何必觉得尴尬?是她矫情了。
于是她坦然地面对着晏陌归,行了个礼,问道:“不知世子到府上有何要事?”
晏陌归也不回她,只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你的伤?”素来温文尔雅的脸上阴郁一片,归一归二感受着自家主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颜逊摸了摸她脸上的伤,不在意地笑道:“一点皮外伤罢了,倒是世子……”
“叫我彦之。”不知为何,颜逊总觉得这笑面狐狸不知今日是不是吃错了药,怎么语气里一股火药味。她只好淡淡回道:“晏世子,小女还不太习惯。”
“那就慢慢习惯。”
晏陌归一愣神,见她略有些吃惊为难的模样,不由得在心中长叹一声,是他过于心急了,只是一望见她脸上的伤,他便怒火中烧,她不说他也有办法知晓。
“叨扰了,晏某告辞。”
颜逊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这是什么情况,闲得上她家蹭茶来了?她这两日也未曾好好休息,着实困顿得紧,不一会儿便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只是汾玉与紫凌两个人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给她打水净脸,一会儿给她小心伤药,折腾了半日才得空去休憩一小会。
当她睁眼时,天已经黑了。她穿好衣服走出了卧房,正碰到端着食榻前来的汾玉与紫凌两人。只见汾玉道:“我的小姐哎,你怎么下床来了,快回去歇着去!你瞧,这才两日,白嫩嫩的一张小脸便熬成了乌骨鸡,真是作孽哦……”
颜逊:“……”她终于知道爹爹为什么要派这个极能侃的丫头来监管自己了,这不天生派来克她的么……
只见紫凌已经放置好了食榻,汾玉还在唠叨道:“小姐,你也是,这男人干的事当然让他们上,你打头阵算得什么?好在那疯女人只是指甲长,你说若是那毒妇有些害你,指甲上涂了毒咋办……”
颜逊虽然知道汾玉是在关心她,但是她想说的是,汾玉你真的想多了……
“方才世子派人拿了一瓶凉血护肌膏来,还有一瓶雪莲护伤膏,两瓶金疮药,三贴……”
“打住打住,你小姐我只是被划破了一点皮,至于这么夸张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被毁容了好伐?!
“小姐你这么说不对了,女人的脸是最重要的了,平时便要小心呵护,何况是在脸上划拉了四道指甲痕,那指甲可是最毒的了……也是晏世子有心,这些药奴婢可是听说一瓶都价值千金,保管涂上以后脸上一点伤疤也不会留下,还能美容养肌……”
这一下却不是颜逊忍不住了,一旁的紫凌憋得脸都紫了,好不容易把那喋喋不休的嘴捂上,言简意赅地道了句:“小姐请用晚饭,待会儿紫凌为您净脸上药。”说完便拖着还欲说话的汾玉一路出了房门。
颜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清静了……
半个时辰后,已经上完药的颜逊懒懒地趴在被窝里,心不在焉地转着手中的凉血护肌膏,呆呆地看着精致雪亮的白瓷瓶,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见时辰已是不早,便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丸,倒出一粒仰头服下,吹了灯侧身而卧。
月光下,白瓷瓶通体泛着似梦似幻的白晕,她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困意袭来,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世子府。
“怎么样了?”晏陌归的声音温和低沉却又显得漫不经心。
“属下已经派人处理好了。”归一的声音低低传来。
晏陌归修长的手指翻了一页书卷,头也未抬道:“归二,从明日起,她的行踪,我要一清二楚。”
“属下明白。”
晏陌归这才抬头对他们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句:“下去吧。”
待书房门关上,他翻着书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桌面,似笑非笑的凤眸此时却变得冰冷肃杀,染上了一层深沉之色。
第二日,颜逊与苏二发现他们一进六扇门,其他的人看他们的眼光皆有了变化。只见冷焰走上前来,对他俩道:“我已将二位在此案中的行为与大伙说了,大伙如今对你们都心服口服,之前是我们太过轻看二位了,望你们能原谅我们的无知行为。”
颜逊与苏二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后,默契一笑,他们,成功了。双方将事情说开后,六扇门的气氛顿时和乐一片。他们本就是粗人一个,不懂得什么弯弯绕,只知查案办案,之前得罪人家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便直接开口承认了错误,不料对方也是好相与的,大人有大量,没有与他们计较。这样没有那些个猜忌试探,以后做起事来才能有干劲。
笑谈中有人便对颜逊称道:“妹子,你是不知道啊,那柳街巷的王媒婆贪得不厌,又十分的能说会道,一张老脸厚得都能纳千层底了!之前我们办案的时候她把我们头儿都愁白了头,直拿她没办法!如今,你一招装鬼法便把她吓得屁滚尿流,把实情全招了,实在是太神了!”
众人纷纷大笑起来,颜逊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也是灵光一闪想到的。那日她听说张秀才与张李氏乃由媒人介绍而成,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了那王媒婆的家,见当她谈到张秀才死相时,王媒婆不安忐忑的表情,她便留了心。于是出了招损的,让苏二穿着白袍,半夜在那王媒婆窗前装鬼吓唬她,连声喊冤,欲找她索命。
一连三日,王媒婆被吓得面无人色,精神都有些失常了,趁这个机会,颜逊登门拜访。威逼利诱之下,那王婆子便跪地一股脑将实情全说了。
本来虽是已确定那张李氏为杀人凶手,但一时并无确凿的证据,那张秀才的尸身又已经腐烂得不行了,她只好又出一招。用半虚半实的情况,借着王婆子那一番话,逼得张李氏自乱阵脚,从而将真相脱口而出。
这算是一招险棋,若是那张李氏咬定她没有杀人,一切毫不知情,他们就有些难办了。好在多行不义必自毙,她终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张秀才也能含笑九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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