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秒能做什么?说起来,能做的事情很多,也很少,少到不足以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思考清楚一件重大事情。萧牧野给林文松思考的时间只有十数秒,看似很短,但他认为足够了。林文松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有威望,有能力,有背景,如果麾下有这样的人,萧牧野对现政府的能力更加期待。
可惜得很,在十数秒内,林文松没能做出选择,十数秒,决定了林文松的心态,在之前萧牧野已经阐明一切,如果他能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那么证明他能用,而思考十数秒后仍未能下决定,证明他不可信,这位枭雄人物,注定要走上末路了。
离开餐厅后,萧牧野与郭雯雯会和,道:“命人立即整理材料,提交弹劾林文松的紧急议案,下午议会开始前要提交到议会。”
郭雯雯道:“是,我立即命人去准备。”
在郭雯雯联络总统办公处时,萧牧野在军区相关人员引领下,与白猛重新会面,先是查看了一下关押诸多议员的地方,了解了一下审讯情况。此次抓捕行动的最大鱼为林文松,次之的就是薛如山和薛如珍了,当萧牧野来到羁押薛如山的房间时,意外的,薛如山竟然没有表现出一点儿怒气。
挥退左右,萧牧野道:“对我的到来,你有什么看法?”
薛如山道:“对你的到来,我没有什么看法,无非是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来看一下失败者。对你个人,我有一定的看法,夏国不应该出你这样的人物。”
萧牧野道:“哦,为什么?”
薛如山道:“虽然你看似能给夏国带来福祉,但是我不论怎么想,你都是夏国一大祸患,或许夏国,将在你手中灭亡也说不准。”
“或许吧,事在人为,未来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关于请你来此,你就没有一点儿想和我说的?”
薛如山冷笑了一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抓我来,无非为的两件事情,一者大龙山事件,二者你想独裁。”
此刻的薛如山,明白着已经想通了,任何解释都无用,任何辩解也都无用。忽然间,萧牧野在薛如山处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挫败感,在诡计多端的林文松面前没能体会到的感觉,从一个自认为很莽夫身上体会到了。想了一想,或许到达了一定程度,直肠子的人要比满肚子鬼主意的家伙更难对付。
“薛议员,本以为你是个莽夫,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你是大智若愚而已。这点从薛定国被软禁后,你能一直隐忍不发就可以看出,随后与薛如珍走到了一起更可见一斑。现在已经弄清楚大龙山事件的主谋是谁,此次请你来,多有得罪了。可是还是得委屈薛议员一段时间,等合适的时间,我会还你自由。”
“罢了,罢了,我薛家算是毁在你的手上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薛如山摆了摆手,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薛议员保重,告辞。”
本来还想去探查一下薛如珍,离开羁押薛如山的房间后,萧牧野打消了这个主意,交代了白猛一些事情后,选择离开了陆军军区,赶往龙城空军基地,他要见见薛定国。
将薛定国软禁后不久,经萧牧野同意后,敖冠命人将薛定国从医院病房中迁出,安置在基地某个私宅中,一栋两层小洋楼,百十平米的院子,洋楼内配备除通信工具外的所有家电设备,全天二十四小时有人伺候,只要不离开院子,薛定国可以随意活动。
中午时分,薛定国如往常一样,在院子中的凉亭内吃着午餐,突然眼角一动,他发现,萧牧野竟然来了。
薛定国坐着不动,招呼道:“稀客,稀客,是什么风,把总统您给吹过来了?”
“冒昧到访,还请薛先生见谅。”萧牧野客套了一句,稍稍打量了一下薛定国,只见他现下气色,比之刚被软禁的时候,好上了不止一分,虽然稍显苍老了一些,精神却很好。
薛定国道:“贵客临门,我高兴还来不及,饭点儿,总统吃没吃过午餐,不如一起共饮一杯。”
凉亭正中有一石桌,上面摆着几道珍馐,萧牧野道:“也好。”
薛定国对身边人伺候的人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总统添一副碗筷。”
接下来一个小时时间,萧牧野与薛定国二人把酒言欢,说着风花雪月,聊着夏国风土人情,丝毫不提公事,直到酒足饭饱,换上清茶,萧牧野道:“薛先生不问我今天来此的目的?”
薛定国满不在乎道:“问了又能怎样,不问又能怎样?”
萧牧野道:“薛先生虽然无法与外界联系,可是通过电视广播等应该能了解局势,前些天大龙山事件,你应该有所耳闻。”
薛定国道:“就电视上的播报来看,总统你处理非常得当,得当到几乎让我猜想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一手策划,自导自演的戏曲。”
如果是以往薛定国这么说,萧牧野会认为他是在讥讽,现在看来是在褒奖,“谢薛先生夸奖,大龙山事件能处理妥当,侥幸成分占多数。”
“未必吧,换做别人,恐怕现下大龙山事件还不能解决,很可能苏德拉已经大军压境了。当初竞选输给总统,我心中很是不服,而现在,不服不行呀。”
“薛先生过誉了。”萧牧野品了品茶,道:“今天来此,是有一件事情向薛先生请教,关于大龙山事件善后问题,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会怎么处理?我是指,关于主谋的方面。”
薛定国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盯着萧牧野看了看,道:“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以你的手腕,想必一定会快刀斩乱麻。似乎,总统你的烦恼并不是这点吧。”
“薛先生一猜就透,不愧是掌握夏国十年的人物,佩服。其实今天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只为一个问题,现在的夏国,独裁者出现,好吗?”
略作思考,薛定国给出了回答:“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不论任何时候,夏国都不应该出现独裁者,但是站在历史的角度上看,任何国家的兴盛,都是由强权人物所引领。”
得到薛定国的回答后,萧牧野心头的一丝疑虑被打消了,“谢薛先生的回答,今天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