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给我时间 遗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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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高一新生的军训时认识袁隅的,当时双怜就警告我:“方蕊,你要是不想被全世界男人鄙视的话,就稍微收敛点,这样交个男朋友的希望还是有一点的。”我天真道:“我很收敛啊。”就在下一秒,我直接撞到了一个人的背,光顾着和双怜说话,而未曾注意前方,还好我向来是慢动作,撞的力度简直是小如蚊蚁,不然我可怜的鼻子就该大出血了。

  被撞的男生是袁隅。十五六岁的男生,却长到了好高好脯好高好高就是比我高一个头还多那么点,因为是大夏天,穿的是薄薄的汗衫,他身上的肌肉隐隐显现,有一点小男人的味道。我感觉我的鼻子真的要大出血了。双怜赶紧把我拖到边上,直接往我头上一敲:“又春了吧,又春了吧,你正常点啊,不要当众流鼻血啊!”

  袁隅有些好笑地看着我,我的脸完全滚烫啊。

  分完寝室我才发现,原来早上撞到的人是跟我一个寝的,叫袁隅。内心狂喜啊,可是一想到早上我的超窘的行为。哎,让我死吧死吧死吧。

  我知道袁隅对我有意思,所谓“有意思”并非是那个“有意思”,而是这个“有意思”。这个“有意思”呢,大概是鉴于早上我的无耻行径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印象,于是他一直跟我说话。

  “喂,早上的、是你撞我的吧。”

  我猛地一惊:是在跟我说话么,哦天啊,哦妈啊,稳住,稳住,双怜怎么说的来着?没错,收敛,没错。

  “是,是的。”我窘迫地弱弱地回答,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捏了捏我的脸,摸了摸我的脑袋,吃尽我豆腐。(天外音:你不是很乐意么,乐意么,乐意么。)

  应该只是玩弄宠物似的爱昵,我却一心以为我的幸福将要来临。双怜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想抽你!犯贱也不是这样犯的啊。”

  我有点花痴:“他其实很帅的啊。”

  “日,哪个男人看上你,不是变态就是有病,你好清醒一下了,不要犯贱了!”双怜永远靠打击我为生么!

  来不及反驳,早晨的第一项重头戏便凌驾登场——站军姿。

  我和双怜纷纷脸色苍白、柔弱无骨地倒下,然后退到阴头里一面装虚弱,一面聊天。

  聊了些什么呢?无关紧要的东西吧?我居然想不起来。

  时间飞快,队伍解散后,终于有人来解救我们两个伤病员了。

  站完军姿的男人总是分外的闪光啊,照得我睁不开眼啊,何况是袁隅,天啊,双怜你看,他在发光啊。

  双怜鄙视地朝我竖中指,而袁隅竟来扶我。

  要对得起他,我就得继续装憔悴,这可是个体力活啊。袁隅身上淡淡的汗味、结实的胸膛,我的内心,鼻血四溢。

  突然有点小悲哀,只是一点点。

  双怜说,很难有男人会愿意爱我。我也知道,我也清楚。

  可是,我也很想要啊,我也很想要你们的幸福,看起来很甜蜜,那样的幸福,凭什么我就不能有呢?

  我靠在袁隅的怀里,又寂寞又感激。

  之后军训的几天,我异常文静。双怜看我不对头就说:“你没事吧,不要紧吧?喜欢就去追吧,真的,我不刺激你了。”

  我说:“我只是每个月抽一次风,你可以无视我。”

  我真正想说的是,我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得到幸福,还会不会有人疼我、爱我。

  可是现在,我已不再奢望被爱,幸福。

  天是那么黑,我回到家,一点也不想睡。短暂的寒假已然开始,我却觉得分外漫长。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记得林严菲说过,她喜欢袁隅,因为她的心在那。她说这话的时候,无比虔诚无比美丽。我却感觉深深卑微,她也在发光吧,和袁隅一样,都是会发光的人呢。

  我只想找个角落,好好睡一觉,理清思路,毁灭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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