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散开的弓箭手都在瞄着柳平儿等待命令,这一声号令出口他们只要知道号令的来处是杜盛这边就足以。…≦,
弓弦抽动、利箭破空!一片箭雨已呼啸着射向柳平儿。
大树下的柳平儿已消失‘铎、铎’之声在大树上如乐声鼓舞,箭枝破空远去带起的风声在大树两侧呼啸。
一片箭雨安静下来,许福生已迫不及待的催马奔去,一声大喊出口,身后铁甲先锋骑队应声高喊着催马追随去。
‘杀’字在林中震颤,在旷野中回荡!
杜盛和赵谦旺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惊醒!杜盛在犹豫、赵谦旺心急可阻止却已来不及,他的喊声无法盖住凝聚勇气、振奋心神的喊杀声:“福生小心啊!”
柳平儿的身影已从树后闪现,许福生策马抡刀,风声呼啸的剁下来。
柳平儿随马行进中侧闪开剁下的刀锋,冲身间双拳齐出,快马嘶叫!许福生根本没有回刀自救的机会,千百次磨练让他本能的竖脚脱开马镫,快马已在身下骨断筋折的横飞出去,无支点借力的许福生人在空中往下掉落,大刀也甩落出去。
柳平儿身如鬼魅般欺近,未落实地的许福生眼前一花,整个人又飘起来,当他看到自己提在柳平儿手中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已将他送飞出去。
一骑过来急救许福生的铁甲骑兵惊叫着‘通’一声震响,快马被砸的横躺出去,铁甲骑兵无法从快马和许福生的身体中间抽出腿,被翻滚的快马砸的晕死过去,许福生的惨叫声也已响彻!撞在马股上的手臂断折的白骨穿出,落地时被翻滚的快马一蹄蹬踏腰间,受力翻滚的身躯再次扯动断臂,那深入骨髓的痛感让他再也无法顾及铁血军人的尊严,嚎叫的让人闻之心神震颤。
七八匹快马已冲过来,他们都是许福生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许福生的惨状更比柳平儿的恐惧在他们心中占的比重大些,许福生平日的义薄云天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兄弟,更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烈血豪情。
黎空的几名铁甲骑兵虽然跟着许福生冲过来,可此时他们在犹豫,他们的心在颤抖,柳平儿的恐怖在每个人心中蔓延。
三名先催马绕过许福生、最先冲到的铁甲骑兵吼叫着大刀斩向围困中心的柳平儿。
后面一骑上的铁甲骑兵翻身跃落马下,急切的将许福生搀扶起来,嘴上心疼的喊着:“许大哥!”
柳平儿侧身躲过正面刀锋,进步已在快马前,衣襟都被刀锋舞起,另两把大刀已在身后斩空,柳平儿的拳头瞬间狠狠的砸在一时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快马额头。
快马惨嘶!柳平儿的手已探向斩落尚未提起的大刀,马上铁甲骑兵已随着额骨崩裂的快马后仰去。
刀光闪现,快马身形后仰,抬起、弹向柳平儿的双蹄在血雨飞溅中离腿而去,柳平儿身形凌空,铁甲骑兵看到大刀光华闪动时刀尖已穿入他的咽喉。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瞬间,对于另外两名铁甲骑兵来说几乎是幻想,可柳平儿的大刀却让他们知道这是真实发生的事,左侧铁甲骑兵剁空的大刀刚提起,柳平儿已踏着仰身侧倒的快马、借力身形凌空落向他,大刀带起啸风的剁下来。
铁甲骑兵催马逃生已无望,心一横双手抬刀封挡,一声惨嚎响起!柳平儿的大刀剁断铁甲骑兵的刀柄,顺着右肩剁下去。
柳平儿已落下来,身后催马、举刀冲来的铁甲骑兵看着同伴那副惨状,心中怒火几乎被恐惧浇灭,刀已在空中,剁下来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可他的大刀虽然锁定从空中到地下的柳平儿,但他的反应却永远无法赶上柳平儿杀戮意念催生的行动。
柳平儿落下的身形还未稳,已顺势旋身,大刀呼啸的风声扫破空间,前冲的快马双蹄在刀锋过处倒落,惨嘶中身子向前冲倒,柳平儿脚尖生力,人以跃起,转刀柄大刀凌空剁下。
铁甲骑兵惊叫着,举起的大刀早已随着向前扑倒的身形没头没脑的斩向一边,残去双腿的快马已扑倒、翻滚出去,铁甲骑兵的身子却无法扑倒、前冲,嘴里鲜血源源不绝的躺落,柳平儿剁下的大刀已破甲斩入他的背上,把他悬空吊挂。
这片刻间围上来的另外几名铁甲骑兵都已被惊呆,柳平儿的杀念却没有停止,身形落地、大刀挑飞铁甲骑兵的身子、直接砸向正面惊呆的一名铁甲骑兵,冲身间大刀穿挑正面另一名铁甲骑兵坐下快马的咽喉。
杜盛看着先锋骑队片刻间的惨状,他已不再犹豫不决,至少他看到了柳平儿的力量、也看到了柳平儿嗜血成魔的本心,赵谦旺咬牙切齿正要冲锋上去,杜盛已大喊:“大人别去!”
赵谦旺被这身边的喊声震醒,杜盛却没有再劝说赵谦旺,再次急喊:“神箭手救援!”
早已爬上附近大树的两名捕快和一名官兵、有一人已射出利箭。
两声惨叫已在杜盛话音未落时响彻,一柄大刀夹着呼啸的劲风已射向杜盛。
赵谦旺手疾,柄嘴盘卧银龙的大刀已抡起、砸向斗场中飞射来的大刀,嘴上同时喊着:“小心!”
杜盛武功也绝不比赵谦旺差,慌忙中侧身闪躲。
’噹‘一声震响,连着几声惊呼、一声惨叫响起——赵谦旺惊呼着,盘龙大刀被旋飞来的大刀撞得脱手飞去,侧身低头的杜盛背后,一名捕快被盘龙大刀削的头颅弹飞,另一名捕快也躲闪不及、被刀柄砸飞马下,斗场中飞射来的大刀在重力阻挡下改变方向,将赵谦旺左侧还未回过神儿来的黎空砸的头盔火星飞溅,人以惊叫着翻落马下。
杜盛一脸惊恐的抬起头,这边已是乱成一团,斗场中却是清静,最后一名铁甲骑兵惨叫过后、剩余外围几名吓破胆的铁甲骑兵逃回之后,柳平儿倒提轻盈细剑在快马和铁甲骑兵的尸体间、冷冷的看着这边,不言不动有如一节枯木、树干。
杜盛看着柳平儿那边,他不觉的柳平儿是一段枯木,在他心中柳平儿是一个封印死亡符咒的魔鬼,他一动死亡符咒就会飘出来、随意落在任何人头上。
忽然间、一支利箭飞射向柳平儿,箭风呼啸、柳平儿的轻盈细剑已撩起,铮然一声锋刃交叉的响动,箭影回旋倒飞,一声闷哼随即响起!一名捕快从树上栽落下来,长弓甩落,自己射出的利箭深深插入皮甲,穿入胸腔、嘴角血流涌动中眼神已涣散,他的天空出现迷幻,亲人的面容在和烟霞融为一体,是淡去、是升华?黑幕已将这些缓缓遮去。
柳平儿又恢复了静态,杜盛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柳平儿没有准备大开杀戒,他只是在变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此时前方已是禁地,无论谁想看到前面的风景都要从柳平儿身上踏过去。
杜盛的静溢使得身后所有的军队都静了下来,他们在等待着杜盛的号令,可他们心中在等待的号令是鸣金收兵的号令,杜盛心中也完全清楚这一点。
时间在静怡中流走,忽然沉默被打破,一骑铁甲奔来,无视杜盛身边许多阻碍,径直绕行来到杜盛身边。
杜盛脸色大变,来到近前之人几乎已无法控马停下,血流象蠕虫一样爬满胸前铁甲,此时捂着咽喉,他已无法说出话来,瞪大眼睛望着神情紧张的杜盛,另一只手软如无力的抬起来,在自己脸前如洗脸般的比划着,这人正是几名护卫卢廷和彭鉴的先锋铁甲骑兵之一,六人一组为护卫,一人隐秘在远处为前哨,监视外部情况。
杜盛在吞咽着口水,忽然调转马头,同时喊了声:“鸣号、撤兵!”
那名前哨铁甲骑兵已身子软软的滑落马下,杜盛却以顾不得他,自己催马带着捕快们便奔去,赵谦旺看着那名铁甲骑兵,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忙着催马追向杜盛,黎空和咬牙惨哼的许福生被人扶着牵马带走,最后是几十名弓箭手殿后看着柳平儿。
一会儿工夫,林子里已静下来,柳平儿看看地上他们不敢收去的尸体,眼神冷漠、掉头缓步出了林子。
老板娘和账房先生肩上、背上的箭枝已拔去,常雨恒为账房先生包扎了伤口便走了,用的还是账房先生随身羊皮包裹中带的药,尽管其中有止疼的药粉,可几处伤痕还是让账房先生额头侵溢冷汗,他无法静下来歇会儿,疼的哼哼个没够的胖孩儿身上还有两处重伤。
老板娘的伤口彩儿已帮着包扎好,此时倚在沈狂怀中,静静的流泪伤口的痛她能忍受可心中的痛却无法忍受,沈狂是江湖人,他不会在意什么,轻抚着老板娘的秀发,想以此减轻一些老板娘的痛苦。
柳平儿在一颗大树前停下飞跃的身形,常雨恒从树上跃落下来,看着柳平儿还是不禁说了句:“你没事吧?”
柳平儿点了点头,常雨恒还是看看柳平儿过来的路径上,这才又说了句:“那我们走吧,沈大哥他们在前面等着呢。”
柳平儿应了声,两人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