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惊心遗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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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狂轻轻推开老板娘,起身往东边错落的林木间看去,老板娘和为胖孩儿包扎完伤口倚在一节枯树桩上休息的账房先生都站起来,顺着沈狂望去的方向看,枯枝被重力压断的声响传过这边。

  片刻、常雨恒和柳平儿出现,缓步走过来。

  小蝶和彩儿看着柳平儿,忙着跑过来,他的衣衫被再次崩裂的伤口又染红一片。

  沈狂已先来到柳平儿身边,他没有小蝶和彩儿那样的担心,这血迹沈狂明白怎么回事,不觉向柳平儿说了声:“他们没有跟来?”

  柳平儿说了句:“他们走了!”

  小蝶关心柳平儿的伤可她却不愿此时打扰沈狂和柳平儿的谈话,也只是一脸担心之色,紧张的看着柳平儿。

  账房先生已过来,看着柳平儿说了句:“他们鸣号收兵,你杀了他们一名捕头?”

  柳平儿摇了摇头,接说:“没有、只是一队骑兵!”

  账房先生看着柳平儿,有些不解,随即像是自语般又说了句:“将军未亡、他们为何会退兵?”

  柳平儿不明白账房先生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账房先生,沈狂已反应过来,不觉的说着:“先生的话,他们这场大战是由一名捕头坐镇指挥的?”

  账房先生向沈狂点点头,又说:“若非此人,我们怎么会这么惨,他从第一眼看到小娟开始便知道那些客商和外面的捕快是我们所杀,都是我大意,小娟和江儿的衣袖上有血,我竟然没有留意到,等发现已太迟,那个捕头借故一退出去便开始谋定作战方案,幸好我觉察的及时,先出手让他们措手不及,这才能侥幸活下来。”

  沈狂听着账房先生的话,心神却已走远——这名捕头究竟是谁,也许早晚会是他们这些逃亡者的心腹大患。

  柳平儿也在想着心事——在林中那一刀没有斩杀的捕头就是沈狂和账房先生所说之人。

  柳平儿不知沈狂心中所想,他若要在乱军丛中斩杜盛首级,没有人能保得住杜盛不死,林中那一刀只是让杜盛知道一些事情,柳平儿对他没有必杀之念,否则飞向杜盛的就不会是一柄大刀,而是柳平儿自己。

  老板娘默默的流着泪,这时女人的柔弱才显露的淋漓尽致,也许是沈狂在身边之故,又或是账房先生再提起小娟他们之故。

  杜盛呆呆的站在几名铁甲骑兵尸体旁,过来时他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幸好有眼疾手快的捕快扶着他,现在也只有他自己想得到发生了什么事,整件事的可怕让他心底生寒。

  在林中那名垂死报信的铁甲骑兵最后比划的东西他知道是什么,那一个让他一直都印象深刻却没有时间细观察、细调查之人——梁子。

  杜盛静静的想着梁子,甚至卢廷和彭鉴的失踪他都不及细想,从那悄然掩饰自己样貌的举动中杜盛就很留意梁子,现在这件事已连着许多的疑问。

  ‘聚龙大堂里被杀的人和门前惨死的桃儿!’

  ‘故意出现在黎空等人面前、说出悬榜花红逃犯的去向。’

  ‘见到黑子和楚诚故意摔倒在血泥里,用血水掩去自己的面容。’

  ‘武功高强且有城府极深,一直都已软弱、憨傻状态掩饰自己。’

  ‘杀铁甲骑兵,劫走两位大人居心何在?’

  杜盛呆滞的状态被惊醒!赵谦旺已心中慌神儿,语声颤抖的在杜盛身边说着:“官兵、差役、捕快、副将,死伤无数!连两位大人都被劫走,我们怎么交代。”

  杜盛惊醒、赵谦旺说着这些话,他的神情也开始呆滞了,陷入深深的害怕中,难以自拔。

  杜盛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才打破沉默的说了句:“此间事已不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了,大军先回通江、处理善后伤者和死者事宜,再快马往州府通报,我们各挑选精锐、分两路追赶,但愿能追上两位大人,若没有结果,我们在山贼巢穴会合,问题是从那里出来,我们就回到那里去。”

  赵谦旺的脆弱神经总算是没有崩断,又缓过劲儿来,看着杜盛细品味这几句话,不觉问着:“杜兄、上凤凰山匪窝,你怎么知道两位大人被劫往这个方向,还有、什么问题出在匪窝,现在这种处境,杜兄可千万不要在让我迷糊着,有什么事我们带一起扛着、一起追查!”

  杜盛露出些许无奈的笑意,接说:“赵大人、这件事我们能商议,可这些事情我们扛不起,上面下来上面命令我们能做的就是接着,听天由命吧!”

  赵谦旺也急了,紧张与无奈交错、烙印的面容让人看了便觉着堵得慌,胸无底气的忙说:“还什么大人,杜兄、你我一样,干嘛老叫我大人!”

  若在平时杜盛会被赵谦旺的样子逗笑了,可他此时却是笑不出来,便接说:“小弟改口,赵兄、我们还是安顿一下先追两位大人要紧,若是真要到会合在匪窝的地步,我在向赵兄解释吧!”

  赵谦旺心急,可还有比在这里摩擦着等太阳爬起来更着急的事,于是放下一切疑惑和心慌,点头应着,他选择完全相信杜盛的安排。

  沈狂带着大家在催马奔驰,一行人已绕过民胜小镇,沿着山路快一个时辰的奔驰,已来到太平乡地界、一座村落旁歇脚。

  清晨的太阳不念是非的懒然爬起在东边,晨光镀染金晕,远处村寨中鸡鸣还在烦人无厌的叫着,远比鸡鸣更让人觉着心中烦躁的犬吠声音传的更远!沈狂还未进入村中便停下,村中没有认识的住户,他们一行人又是浑身浴血,若是让村中整天游手好闲、欺民霸地之人看到,溜出去报了官家,又会惹来追兵显了行踪。

  沈狂犹豫着,回身一个起落藏身在土路边上的一颗树后,呆呆的望着村口。

  片刻的呆滞,沈狂跃身往北边而去。

  这片村子并不大,对于沈狂来说躲行人、绕村子也就一会儿工夫,沈狂已停在西北边上一户人家院墙外,这里距离村子有近百米远,虽然破落寒酸,可这样的人家却是多以独处者居多,沈狂他们现在需要的只是安静的休息、不去惊动别人也不能让往来串门儿的人惊动他们。

  胖孩儿侧肩头依着树,他虽然很累,但伤痛让他连靠在树上休息会儿都不能,老板娘和账房先生就坐在胖孩儿身边,让他看到可以依赖的人,心中暖些便能减轻几分痛苦。

  小蝶和彩儿呆在几米外的一颗树下,柳平儿已不知去向。

  一会儿工夫,沈狂已回来,小蝶和彩儿相互靠着,似乎睡着一样,她们这样柔弱的身子经历连日来心力憔悴的逃亡和昨日几乎一夜未睡的折磨,对她们来说实在太累了。

  沈狂看了一眼小蝶和彩儿,在老板娘等人身边停下。

  老板娘看着沈狂,忙说:“沈大哥,我们进村子吗?”

  沈狂点头,边说:“我已安排好了,我们走吧,你们身上的伤需要休息,不能再赶路了。”

  老板娘已起身,账房先生想说什么却又把话闷在肚子里了,向刚睁开眼、停止闭目享受痛苦折磨的胖孩儿说了句:“胖孩儿、我们到村子里去休息,走吧!”

  胖孩儿呆呆的,账房先生也不会去征求他的同意,话落便小心的抚着胖孩儿的手臂,那话语也只是告诉胖孩儿要起身了,别撑着伤口。

  老板娘也忙着帮账房先生去扶胖孩儿,沈狂说了声:“那我去叫她们。”

  老板娘扶着胖孩儿、应了声。

  沈狂过来小蝶和彩儿还睡着,沈狂轻轻推了小蝶一下,小蝶睁开眼睛,忽然坐起来,心慌的说着:“怎么啦、沈叔叔?”

  小蝶的举动彩儿也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坐起来,沈狂忙着给与笑容,轻声说:“没事儿小蝶、没事儿,别怕我们都在呢!”

  小蝶和彩儿这才从睡意中缓过来,沈狂眼神柔软、笑容流露,看着两个小女孩儿缓过来,这才说着:“小蝶、累坏了吧,我们到村里去休息。”

  小蝶点着头,一时间又发现一直在身边的柳平儿已不见了,茫然起身,正要问沈狂,柳平儿不知何时已回来,正缓步走过来。

  小蝶的心这才安了下来,老板娘等人也已过来,沈狂看着柳平儿来到这边,他没有问什么,柳平儿不会让任何危险靠近小蝶,附近不会有敌人跟着了。

  沈狂已向柳平儿说着:“平儿、我们走吧,到前面村子里去休息,你们的伤不能再赶路了,我们好好休息一下。”

  柳平儿点点头,这也是他希望的,并非他的伤痛和劳累不能承受,而是小蝶已太疲惫了。

  这个时节田间牧野的人以不多,天气清冷让多少有了些闲暇时间的村人不愿受这凉意侵蚀,他们更愿意聚在家里聊会儿、玩儿会儿、更多的是懒懒的睡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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