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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之中,落花如雨,断树如潮,一片片残花凋零,一株株桃树折断。
顾青与姒元心两人,各自凝神,各施神通,一柄黄金之剑,一柄青细长剑,时时相交。不多时,姒元心难挡顾青剑术,又中得一剑,依旧被“潜龙勿用”神通显出明黄龙气相阻。
此神通使出以后,姒元心心中一定,干脆不动,一声长笑:“我便看看,你如何可破我这神通。破不开这神通,你便可以等死了。如此美人,当真可惜了。”话语当中,似乎这神通不破,顾青便定会为他所杀一般,也不知从何而来自信。其随后站立一旁,只凭此淡淡明黄之气横亘身侧。
听其所言,萧离眉头一皱,手按长剑,望向两人。风信子见得萧离动作,呵呵一笑:“萧道兄法力难施,修为若无,还是在旁看看就好。”说话之间,眼中神光涌动,似在观战,似在观着萧离。
萧离只是微一摇头,不发一辞。
顾青见其故技重施,先是斩出几剑,却均被当下,而姒元心只是淡淡而笑。顾青俏脸一变,黛眉一竖,冷笑一声:“此术何可再挡我。”说完其手上剑器泛出悠悠蓝芒,如星如电,光芒闪烁之处,虚空如似撕裂般。顾青手掌剑器,青光蓝芒并出,朝前一斩,往明黄之气上头越去。
唯见姒元心身侧,蓝黄两色光芒一交,只听一声脆响,明黄气罩似有破开之相。便在此时,虚空皇道龙气涌动,这明黄之气受其一激,由淡而深,将蓝芒隔绝在外。虽是如此,然才不过几息,顾青剑器一阵清谪,便将明黄之气破开。
明黄之气破开之后,顾青这剑便如电芒一般,斩向姒元心肉身之上。
“且慢。”一旁观战已久的风信子手中折扇一动,向顾青一甩,便似一道圆弧般,欲朝顾青斩去,迫其收招。
萧离淡淡一笑,说道:“世间有言:‘观棋不语。’风道友还是与我一同看戏便是。”说完此语,含光剑便似一道白电,剑如迅霆,恰恰将那道折扇化成圆弧拦下。
风信子一惊:“你修为竟未失去?”
说此话之时,一声痛叫传出,却见蓝芒一过,姒元心当胸破开,疏忽竟成两截。
见得姒元心身死,风信子怒喝一声,一个闪身,便飞至姒元心尸身之畔。其轻轻一抚姒元心还未瞑目之双目,淡淡一叹,也不转身,对着顾青说道:“顾道友真是好手段。”随后,其将姒元心两截身子接起,取出一个明玉葫芦,拔开葫塞。其将葫芦倒悬,从中倒出一团青液,照姒元心周身剑痕一抹。
萧离与顾青两人一动不动,冷眼见其施为。不过片刻功夫,却见姒元心手指微微颤动,随后,其苍白脸上略显红晕,竟是死人复生。
才过得一刻,姒元心缓缓站直身子,目露寒芒,冷视萧离与顾青两人,口中言道:“今日之仇,身死之辱,来日必有厚报。”
听得其言,萧离冷然言道:“既是如此,那便今日再斩你一次,看看你可活几次。青姑娘,动手便是。”
顾青一点头,口中笑道:“萧先生所言甚是,看你可活几次。”此言说出,剑上蓝芒现出,显与适才所施无异。这神通唤作“斩绝剑气”,本是太白杀剑之法门,却无意为顾青所得,经其师长稍稍改动,其虽修武道,也可使出一二。
姒元心才被风信子神药复活,精气衰绝,与人动手怕是有碍。风信子苦笑言道:“元心皇子这却是何必,本非大敌,何苦定要结下此等仇怨。”
姒元心转头一瞥风信子,言道:“我之道与你不同,可以死,但不能退。”
顾青冷脸道:“那你便去死吧。”本想这一战便由此作罢,任你复活,却不想你这般不识趣,怪谁来哉。其一剑斩出,心无所惧,哪管对方是皇子龙孙,还是天潢贵胄,但凡要取我性命,那便先斩你祭剑。
风信子还欲帮忙,却见萧离在旁冷眼而视,手中长剑还未归鞘,剑器上头,白光轮转。其心中骇然,早便从聂锋处得闻萧离已中绝法巫鼓之事,本道全无战力,却不想其仍可动手。一剑之威,隐隐还在顾青之上。
姒元心本就非是顾青抗手,才殒命一次,精气尚未充实,如何能挡住顾青含怒出手。挡下不过三两招,便见当头一剑罩下,难再避开,只得闭目待死。
忽听旁处传来一阵轻叹,姒元心身上,一道明黄之气再度飞出,却不似方才一般,淡如轻雾,却是化作一道龙形,往其当头剑器一拍,竟将迅疾之极的来剑拍开。其力道极大,顾青受此一带,随着长剑退后数十丈之远。
这时,一道女音娇声说道:“经年未见,明光太子还是这般霸道,想来抱上了斩仙圣者大腿,便不将我等一干同道放在眼中了。”一人自桃林之中现出身影,穿一件织金官绿纻丝袄,上罩着浅红比甲,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映着高底花鞋,云鬓半苍,耳环双坠,不施脂粉,肤似妙龄,容貌绝美,艳绝尘寰。
顾青一见此人,忙开心道:“师父,你怎生来了。”来人却正是顾青之师,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莞尔一笑,一捏顾青琼鼻:“为师若是不来,你今日怕是被人欺负定了。”顾青闻言,心中欢喜。
萧离见到公孙大娘,亦自上前行礼:“见过大娘。”
公孙大娘点点头道:“小徒一路之上,劳烦萧道友照应了。”
“贫道半废之身,到底谁照顾谁,还当真不好说。”
公孙大娘见着萧离,面露异色,略有惊异:“这才几月未见,萧道友状况却比在我处之时好多了。”
萧离微一点头:“一路之上,遍观种种,心中有所开悟。”
公孙大娘也是一喜,道:“如此便好,此事我等稍后再谈。明光太子,莫不是看不起妾身,便是出来一见也不愿了吗?”
一道威严中音传来:“此事却是孤王偏颇了,还望公孙仙子恕罪则个。”随着话音一落,一短须中年落在几人身侧,身着蟒袍玉带,不怒自威,正是大夏明光太子。此人声名,萧离也曾听楚向阳讲过。据其言,此人如今功行,早便可再进一步,得成法相。只是不知其有何谋划,一直未踏出那一步。
姒元心一见此人,忙躬身行礼:“元心见过父王。”
风信子也上前见礼:“草民风信子,见过太子殿下。”
明光太子点了点头,也不再理会此二人,望着公孙大娘,笑道:“仙子要孤现身,不知有何见教。”
公孙大娘冷声一笑:“见教,妾身可担当不起。你大夏一脉,一言不合、一招失利便是要取人性命,我可得罪不得。近年更是,王圣人降在夏都,你大夏便是锻骨之辈,也比我等他处武修高了一头。”
这话说出,明光太子顿时只觉冷汗直流,需知大夏这些年种种谋划,幸得武道圣人降临,才有一丝实现之机。旁人这般说也罢,可明光太子深知公孙大娘一脉不同,其与武道圣者极有交情,若是因此引得圣者生厌,则万载谋划成空,自己则是大夏罪人了。
想到此处,明光太子歉声道:“犬子年幼,行事狂狈,方才之事,却是过了。今日贫道便将犬子交予仙子,任你处置,便是打杀,孤也无一怨言。”
公孙大娘闻言,哂笑一声:“说得好听,你倒是算好了吾不会拿你这宝贝儿子如何,才敢出得此语了。这你却说错了,青儿,此人便交予你处置,便是杀了也无妨,自有为师给你撑着。”
顾青点头一喜,眸光一转,看着似元心,眼神似讥似喜,口中笑言:“不知元心皇子,欲以何物抵命?若是东西合适,小女子也并非不能放过你。”
姒元心自明光太子来后,便同换了个人般,神色肃穆,面无表情,其只是淡淡说道:“不知顾仙子欲要何物,但凡吾有的,非关大夏大计,日后道途,皆可奉上。”
顾青闻言,想亦不想:“吾想请武道圣者出手一次,帮我助萧先生解了绝法之术,可否?”
“你还是换过一事吧。圣者居此地已久,便是陛下亦不敢请圣者出手一次,莫说是我了,连见都未见过圣者。”
顾青早知该有此结果,但心中仍有稍许遗憾,反是萧离劝慰道:“青姑娘不必为贫道操心,此事已然知会贫道派中,想来定有解决之法。”来此之前,会元真人曾离萧离而去,对其言道,南域之中,大荒老人之处,定有解法。只是须得其回去同钟掌门商讨,只是令萧离放心,此事因她而起,必会解决此事,令萧离修行无忧。
一番商讨之后,顾青最终自风信子手中得了其白玉葫芦及葫芦里间可死而复生之药。此药名唤“甲木德生水”,但凡是外伤而亡,三息之内,生机为散尽,皆可恢复如初,只是损得一些精气神念罢了。
见得风信子一脸肉痛神色,顾青倒极是欢喜。
公孙大娘见状,点点头道:“既然此事已了,吾等便也告辞了。至于你大夏前些时日所言之事,家师已有了决定,我过些时日入得夏宫之中,再同你等相谈。”
明光太子也道:“如此,孤便在夏宫之中,静候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