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雪花飞舞,清苑小筑的湖心苑内,众人围在榻前看着这两日面色明显好多了的纳兰芮雪,都长吁一口气……。
苏子安收回号脉的手,默默的垂头,对着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北宫芊惠苦笑了笑。“惠儿乖,以后你皇叔还会给你生小弟弟的。”
北宫芊惠憋着嘴问:“是皇婶生吗?妲”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
这一次纳兰芮雪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以后……,只怕是再也不能生养了窀。
苏子安尬尴的笑了笑,不知怎么接话。
北宫芊惠一下扑在了苏子安的怀里哭泣道:“子安叔叔骗我!皇叔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对不对!”
哭了一会儿,她猛然抬起头,眨巴着晶晶亮的大眼睛。“不要我们把宁羽然的孩子偷过来吧!皇婶那么好,肯定会收养那个孩子,好好对她的!”
噗……!所有人被这个劲爆的提议吓的踉跄了下身子。
这种想法,也只有小孩子才想的出了吧?
阁外,一声清脆的碎瓷声传来,众人回头,看到了面色煞白的宁羽然。
从那日她被休掉后,整个人安分了许多,卸去浮华的她安静的如一汪静水,往日高傲的神色空洞至极,如孤魂野鬼般每日飘着,九个月的身子异常笨重,众人看她站在北苑外一直看着也可怜,便也不拦着她了。
她每日除了来看看纳兰芮雪醒没醒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跟人交谈,偶尔会端点吃的,尽管苏子安从没接手过,但她依然会送。
此刻她呆滞着眼看着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北宫芊惠的小脸上,唇角似笑非笑的勾了勾,转身离开。
小插曲谁也没当回事,看了看就算了。
……
宁羽然浑浑噩噩的游回南苑,进门就遇到了等候的婉嫔。
婉嫔巧笑。“哟,姐姐,这是怎么了?”
宁羽然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滚开!”
滚?婉嫔笑着拉住她的手腕,倩语道:“姐姐怎能如此薄情?妹妹此番来可是为了姐姐好!”
“你想说什么?”宁羽然走到一旁凳子上坐下,婉嫔落座在她身侧,啧啧有声。“瞧瞧,肚子都这么大了,王爷都不心疼,只怕孩子生出来也不会过问吧?”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宁羽然沉闷两天的委屈,孩子!这个词深深刺到她心底的最深处。
晟的不屑,芊惠的算计让她痛不可竭。
“啪!”一巴掌毫不客气的甩出。“向婉!本宫告诉你!就算本宫被休了,这到底也是王爷的血脉,也比你这条下作的狗强!”
传的最快的莫过于消息,只短短两天,整个王府都知道她宁羽然挺着大肚子被休之事,虽然不得王爷命令,不敢外传,但私下早都不把她当侧妃,这两日,门可罗雀的院落里,偶尔来的人也都是可劲儿看她笑话的人!
直至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何为地狱……。
向婉抚脸,眼底的阴鸷戾如蛇蝎,抬手擦了擦唇角渗出的血迹,冷哼一笑。“可俗话也说的好,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就算我是鸡有怎样?宁羽然,你已经不是那人人艳羡的倾城之花了,你在纳兰芮雪面前充其量就是凤凰的尾巴!你现在在王府,我不动你,我倒看看没了宁太师的庇佑,没了王爷的管束,你拿什么高傲!”
纳兰芮雪四个字如同在宁羽然心中狠狠的又剜了一刀!心痛到无以复加。而赤.裸.裸拨析她的处境,更是在她绝望的生活中又狠狠踩了一脚。
而向婉还觉得不够,冷寒着笑意,缓缓抬手摸上她肚子,末了揪过腋侧的皮.肉狠狠一拧。“我可没你那么蠢,打人还打脸上!我告诉你哪里最痛!”
狠烈的手劲让让宁羽然痛呼出声,额头上沁出丝丝冷汗。
“这几年被你作威作福惯了,对我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宁羽然,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吗?还总是笑话我爬不上王爷的塌!啧啧,瞧瞧你这处境,真不明白你将大好年华都死心眼给一个压根不爱你的男人干什么!”
欺近身子,婉嫔冷鸷着眼直直勾入她的眼底。“我不妨告诉你,宁羽然!等你出王府的那日,就是你母子的死期!”
末了又是狠命一掐,疼痛呻.吟的模样让向婉冷笑。“哟,还是如此金贵的身子呢!不知道来日被卖到丽春院受不受得了男人的揉捏呢!”
“你……敢!你敢!”宁羽然怒吼,眸光中沁出水雾。
“哈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向婉笑的花枝乱颤,紧盯着她包扎的柔荑,将那绷带使劲一扯。
“啊~~~~~~~~~~~~!!!”宁羽然痛呼到极致的声音让向婉听着倍加舒爽。“叫啊!可劲叫啊!好好练练叫声!来日丽春院等你叫的时候多着呢!”
“向婉!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宁羽然冷汗直流的看着手心沁出血迹,每天换药时伤口的撕扯已经让她痛不欲生,这样的折磨,身体的伤痕,心灵的伤口,都将她逼到了悬崖边缘。
向婉冷笑站直身子。“那就看我们谁先死了?哎……,本来妹妹是好心来帮姐姐的,既然姐姐如此恶语相向,那妹妹便告辞了!”
末了,朝她肚子幽幽看了一眼,笑道:“您可好好养孩子,等你出月离府那天,妹妹再送你一个大礼!哈哈哈哈!”
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宁羽然盯着自己的肚子,眼泪滚落,末了紧咬牙关阴沉道:“你到底想怎么帮我?”
向婉顿住脚步,唇角勾起得意的笑意,回头笑道:“其实也就一句话!纳兰芮雪的母亲……叫苏珊!姐姐可懂?”
宁羽然秋瞳一怔,慢慢扩散成一圈圈光晕。
……
不一会儿,一顶小轿沿着后门小路踏雪而去。
深夜降临,萧府内,红罗塌上,一对痴缠的身子在呻.吟低喘。
女子高翘着**发出一声声满足的喟叹。“将军,将军再快点!”
萧赫嘲讽一笑,想着皇祖母给自己出的这馊主意就嗤之以鼻,如果不是为了皇祖母那句:“如果你想睡纳兰芮雪,你最好先学会睡其他女人!北宫晟不死,你永远没机会!”他才不会这么做。
挺身间,他孤冷一笑。“向婉,答应本将军的事都做到了吗?”
也许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他瞬间兴趣大减。
动作的减缓让正沉浸在欲海中的向婉发出不满的嘤咛。“将军不能做完了再说吗?”
早知道这种事是如此让人欲罢不能,她怎么也不会傻乎乎的守着北宫晟三年!
但娇嗔没起到什么作用,萧赫冷看着只几次就彻底浪.荡,完全没有初次见面那种清淡书卷气息的女人,嘲讽寒笑的停下身子,将她往旁边一推,抓起衣服就要下榻。
向婉大急,立刻抱住了他的后腰,将自己柔软贴上。“婉儿错了,将军不要生气……。”
萧赫一把拨开她的手。“等你都做成功了再说吧!”
话音刚落,叩门声传来。“将军!”
“什么事?说吧!”
“宁侧妃进宁府了!”
萧赫眸光瞬间划过一丝欣喜,唇角更是不自觉勾起弧度,转身回看了向婉一眼,笑道。“还挺能干!”
向婉半躺下身子,雪白的酮.体摆出妖娆的弧度,媚眼慵懒道:“就是不知道将军能不能干了!我可偶尔听青芙跟丫鬟胡侃时说过,北宫晟在南通的时候,可是经常让纳兰芮雪下不来塌呢!”
萧赫似哼似嗔的冷笑一声,衣衫一甩,一把扣过向婉的腰,凌烈的眼半眯出鹰般的尖锐。“别给我提北宫晟!我会让你知道,北宫晟根本没法跟我比!”
话音落,红纱飘舞,塌上传出激烈的声响,向婉似欢愉似痛苦般叫喊着,直到深夜……。
……
宁府后宅内,宁太师冷眼看着跪倒在地的女儿,狠狠的瞪了一眼,末了连咳好几声,一旁宁夫人急道:“有话好好说,别这么心急,你还重凉寒着,得注意身子,难得女儿肯回头,算了吧。”
“回头?”宁太师声如洪钟怒骂道:“这不孝之女!我看她是想气死我,害死全家才是!”
一旁宁羽然的哥哥宁宇风也宽慰道:“爹,妹妹都回头了,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她也不懂世之深浅,不知轻重,为了感情偶尔迷失心智也是正常的。”
“还不都是你们惯的!”宁太师火气丝毫没减。</
宁语霜旁边撅嘴不满。“谁也没你惯的多!”
“你!”宁太师瞪眼,宁语霜吓得缩回脑袋。
“行了!一人少说一句,谈正事吧!”宁夫人赶紧圆场。
微顿,宁太师怒横着宁羽然那憔悴的面容以及粼粼的伤痕,心底终究掩过一丝心疼,末了问道:“你真想通了?”
“想通了!”宁羽然安静的跪着,眉色清淡道:“一切都按父亲的计划行事吧!”
“不后悔?”宁太师扶着长须道:“以前是为了让你做皇后,如今却为了……。”
“不后悔!”
“那好!宇风,你着手安排吧!”
“是!”
……
宁静的夜显得别样深邃,清苑小筑的深宫中,北宫晟正在批阅奏折,寒风从天窗刮进的时候,他以手握拳掩着嘴低咳两声。
疲惫的神色全是倦怠,一旁景辰立刻飞身起来去关了天窗,又从深宫内取出一紫貂大氅给他披上。
“王爷休息一会儿吧……。”
“批完这几本就没了。”他静静的握着笔在勾勒,过了一会儿淡淡道:“去生盆火吧,有点凉。”
嗯?景辰微微一怔,末了照做,只是在离去的时候疑惑的朝他看了一眼。
说不出心里哪里感觉怪怪的……。
打开殿门的时候,正好袭夜走进。
“醒了吗?”他淡淡启唇道。
“还没有,不过身体好多了,苏子安说或许也就这一半天了吧,他让我来问问王爷,什么时候有空,去给王妃再施一次针?”袭夜走上前,将烛火拨亮了一些,这才惊呼道:“王爷!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北宫晟抬眸,黑眸沁出淡笑,拿下巴指了指身侧的奏折。“你试试熬两天两夜不睡觉脸色会不会好?”
戏谑的口气只换来袭夜责备。“王爷,你晚上通宵守着王妃,白天又不休息批奏折,这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最近事务繁多,我不做谁帮我做?”他无奈的笑了笑,垂眸间瞟了眼身侧,黑瞳凝出深邃的落寞,微微思索后,他淡淡道:“你回去告诉苏子安,我今天事情有点多,让他带领你们做就好,我忙完会过来的。”
“好!”袭夜颔首,给王爷分忧是义不容辞的,不过……,凝视着王爷那差劲的脸色,他还是忍不住劝慰了一句。“你得好好照顾你自己,否则王妃醒来看到就不知该如何伤心了!”
“我会的!”他浅淡笑了笑,正准备让袭夜离开,漠北就一个猛子扎了进来。
“王爷!王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