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魔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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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墟,看去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的废墟;可就在它的下面,正下方的地脉深处,有着火海炼狱,里面镇压着无数妖魔。

  望着它,叶飞云越发觉得,这不是废墟。朦胧间,依稀就在眼前不远处,一扇黑漆漆的大铁门,穿过铁门,里面是火红的世界,好多身披烈焰、手执骷髅为武器的妖魔使者,他们以千军万马之姿,向有情人间发起最致命的扫荡。

  那是一副血腥的画面,他们以践踏、蹂躏凡人的生命为自身最大的快乐,恐怖到让人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凡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不堪一击。甚至让人觉得,十方地脉之下,那一处叫做九幽地府的所在,甚至可与天堂相媲美。

  “不!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叶飞云醒悟过来,战战兢兢地后退了两步,狂呼:“紫蝶,高寻,紫蝶,高寻……”他们俩个是唯一可以帮得忙的人,可找遍封印台的附近,也不见他们的足迹。

  “你想改变什么?”

  虚空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飘浮不定,令人捕捉不到声源的所在之处,可那声音,却铿锵有力,震慑人心。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现身说话?”

  “你会知道我是谁,先回答我——你想改变什么?”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很简单,因为你、和你俩位朋的性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难道你不明白,实力,可以主宰一切吗?”

  “……”

  叶飞云想起了师傅曾经的教诲: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订立游戏规则。当初,还不敢苟同,可一切一切的事实都在证明着,师傅的话是对的。这万恶的世界,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你在犹豫什么?”那个声音又说。

  “我希望天下苍生平等,无欺凌、无强权、无尊卑……但是,这只是我的一个梦。”

  “既然你有这样一个梦,那为什么要封印四象封印台?……你希望创造出平等,但你自己却又在打破各界之间的平等,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可笑么?”

  “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破坏了各界之间的平等!妖魔祸害人间,我身为四方守护神宿主之首,理当秉持天道。”

  “你是否亲眼见到妖魔祸害人间?”

  “……”

  “既然没有看到,那让我来告诉你。自宇宙鸿蒙伊始,天地自生万物,以神界为尊,人界次之,在二界眼中,妖、魔皆异族,他们高傲地宣誓:不入我道,便不可共存。这,便是所谓天道的‘平等’。但愚蠢的世俗凡人,又有几个人知道:今世为人,也许来世便将轮回为妖。届时,不管为恶、为善,在神界、人两界的眼中,你依然是异族,将永无休止地遭受他们的追杀,为了生存,你是否还会任由神、人两界逼迫?”

  “……”

  今世为人,来世为妖。

  越想,叶飞云越是觉得可怕。难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是错的吗?可神界统领天下,我身为守护神宿主,受命于天,封印四象封印台、镇压妖魔是我的宿命,难道这也有错?如果遇心地善良的小妖,自然另当别论;可当初青阳师傅也说了,被镇压在这封印台下的妖魔,皆非等闲之辈,非恶则凶。

  “全都是谬论,我没兴趣听你讲这些。有话直说,你究竟是谁?”

  “九千年以来,你是第一个让我浪费这么多口水的人。你很笨,最少,比紫龙要笨很多,不过,我会等到你聪明起来的那一天。”

  叶飞云真被他弄晕了,这个看不见的家伙答非所问,还骂自己很笨,并跟紫龙扯到一起相提并论,他脑子有问题吗?紫龙当年可是真真正正的守护神,是古神族,而自己只是个凡人,虽然承袭了他的神息,可并没有继承他的智慧,怎么可以放到一起说呢?

  九千年,紫龙……往深处想想这两个词,叶飞云突然想到一个人,不由得心惊起来,心跳加速,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猜到了?”

  “你……你是魔圣……血痕?”

  “算你还有那么一点点脑子。”

  就在那个已成废墟的封印台正中央,突然光芒绽放,冒出一个人来,八尺高的魁梧身村,剑眉星目,一头黑中掺红的长发左右分开,印堂正中有一个奇怪的红色印记,一身褐黑色的锦袍裹身,背后那件红底黑面的披风迎风招展。

  原来它就是血痕,那紫蝶和高寻,难道已经被他……

  想到这,叶飞云急问:“我的两个朋是不是被你抓走了?”

  “是。”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叶飞云捏紧了拳头,准备作战,心道:不管能不能打得过,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想脱身都不可能。

  “别想着跟我动手,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

  “我要是怕死,今天就不会来这。”

  “我这一生,从未败过,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血痕下打量着叶飞云,嘴角泛起一丝诡笑,又道:“你身具五灵,不错!资质不在紫龙之下。你很有可能成为我血痕唯一的对手,所以,我暂时不能让你死。”

  叶飞云突然有个错觉:难道他疯了吗?是因为被镇压太久了,脑子不好使?还是因为睡了几百年,刚睡醒,还没回过神来?哪有人明知对方是自己的克星,还等着他成长的那一天?

  可看他的样子,神色如此淡定,又不像是在说糊话。

  不管怎么样,虽然没有成功封印四象封印台,但在失败后,没有立刻被这样的强者列为追杀对象,也算是幸运。

  “你现在想怎么样?”

  “我可以毫发无损地放了你的朋,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我会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现在说?如果以后我变厉害了,要跟你对打,你打不过,要我自杀,难道我也听你的?”

  “你有打败我的信心,很好!但我的条件,绝不会那么幼稚。放心,等我提条件的时候,你一定做得到。”说着,血痕缓缓地伸出双臂,掌心朝下,两团红光聚于掌心。光芒一闪,地面竟躺着两个人,正是高寻和夏紫蝶。

  叶飞云总算心安,前一看,昏迷的俩人都受伤不轻。“是你打伤了他们?”心道:灵网爆破时,就算被能量波及,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啊。

  “你的问题很无聊!”

  “……”还真的有点无聊,以他这样的高手,分分钟都可以秒杀他们俩个,看他样子,也不屑于打伤他们。“既然我欠你一个人情,那我肯定得保住命,对不对?要不……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说!”

  “你看,现在你破印而出,四象封印台的威力完全被催毁了。封印台地脉深处,火海炼狱的妖魔肯定很快就可以找到出口,到时,人间岂不大乱?既然你这么厉害,帮我重新封印了这四象封印台好不好?”

  “我是魔,你叫我帮你封印四象封印台?”

  “你曾经不也做过神仙吗?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坏,我知道,你是有一颗正义之心的,对不对?”

  “你要创造平等也好,打破平等也好,与我无关!如果你连下面那些小妖小魔都对付不了,谈什么将来跟我一决高下!”

  “别这样冷酷好不好,大不了……我再欠你一个人情?”

  “废话少说!自己的事,自己搞定!”

  “嗳……”光芒一闪,魔圣已遁空而去。叶飞云再怎么“嗳叫”,也没人理他。收回失望的目光,忍不住暗自抱怨起来:“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甚至有点不要脸地去跟他套近乎,这家伙也太冷酷了,浪费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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