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丞相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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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夜,风清露浓,清凉如许。

  不觉中已然行至穿堂前,隐隐闪动着一双璧影,只远远看着,颜玉兮那人便知是君莫璃。

  他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早已刻入心扉,为了迎合他,她已揣摩他好久。

  此时此刻看着他与别的女子相会,不知道为何,她心中竟会揪成一团乱麻,生生地扯着发疼。

  萧柏云眼前那个让自己望穿秋水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胸口早已绽开朵朵情花,一直弥漫延伸,包裹着每一份气息,每一寸血脉。

  萧柏云看着呆滞的颜玉兮,心中明白她此时心中所想,而心也狠狠纠疼,她竟是半点也放不下他吗?

  看着湖面上颜玉兮的倒影,原本属于豆蔻年华的丰腴青涩,早已换成了入骨相思后的清瘦与轻盈,带着满脸的黯然失色,像极了带雨的梨花,摇摇欲坠。

  脑海里浮现君莫璃的喜怒哀愁、音容笑貌,颜玉兮忽然心烦意乱,眼神迷离。

  “阿璃……”

  不远处传来夏千语的声音,她低低唤着他,带着委屈与试探,那般小心翼翼。

  “方才你怎会与江一起出现?我寻了你许久,都无果。”

  那份隐藏的完美的情愫,让颜玉兮失神,自己连这般说话撒娇的机会都没有,她太过清楚自己的身份。

  君莫璃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如丝长发,柔声宽慰道:“傻瓜,放心吧,你定要相信我,我都懂,此生不会负你。”

  夏千语闻言后双手紧紧环着他,泪早已夺眶而出,像极了惹人爱怜的瓷娃娃,稍稍用力就会粉碎,嘤嘤低泣的单薄身影让人心生怜爱。

  这样的场景,在她颜玉兮眼中是多么的刺目啊,心中竟不知该是何滋味。

  嫉妒吗?有何资格?

  心痛吗?她不能,没了心,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萧柏云将手搭着颜玉兮肩上,拉回她沉重的思绪。她轻轻回以一笑,二人朝着那对仅仅相拥的璧人走去。

  “殿下,妙仪。”

  听到萧柏云突如其来的声音,夏千语羞红了脸欲挣脱君莫璃的怀抱,不料他却双臂护着她离开,直至她彻底站稳脚跟。

  君莫璃就这般静静看着萧柏云与颜玉兮,二人并肩而来神情自如。

  他心中一滞。

  颜玉兮始终嫣然一笑,一副与我何干的模样,可心早已沉到水底,眉间的寒意涌上来,拧成的冰冷的蹙眉。

  “参见殿下,郡主。”

  她不疾不徐福了福身子,夏千语早已扶起她,娇媚流转,莞尔一笑。

  君莫璃终究一言不发,一切彼此都明了。

  她对颜玉兮,是好的,如朋友般,却又似曾相识,颜玉兮一直对她心存感激。

  “柏云好兴致,这三弟的好日子还不忘花前月下,与佳人促膝长谈。”

  君莫璃嘴酱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他静静看着颜玉兮,仿佛在等一个答案。

  他这是觉得她轻浮、水性杨花吗?心里想着,颜玉兮始终微微一笑,礼仪周全。

  萧柏云作舒心状:“殿下与妙仪,不也是如此吗?”

  妙仪一副娇羞的模样,轻轻捏着颜玉兮的袖口,搅了搅。

  “柏云,你莫要取笑我了……”

  四人按捺不住的尴尬不止,不一会儿,两两散去。

  回到席间,众人早已酒足饭饱,君莫喻在一旁敬酒,周遭充斥着“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云云。

  颜玉兮累极,脸色发白,她无力地坐在位置上,这副疲软的模样早让君莫喻瞧个透彻,他手执酒樽,来到她跟前,不放心地看着。

  “三姐,你可是不舒服?我让下人扶你去暖阁休息片刻,回宫时再派人唤你如何?”

  颜玉兮苍白一笑:“既如此,有劳王爷了。”

  暖阁里空无一人,高门大院总有闲置的厢房供客人休息,看着这布置,应是特意为宾客用于醒酒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厢房,她倒觉得这份清静难能可贵。

  瑞王大喜之日,来的必是名门望族,达官贵人,他们必定抓紧时机结交权贵。再则虽是热闹,在王府上断断不会有人真正乱了规矩,以至于这偌大的厢房唯有她一个失意之人。

  失意?或许只是时过境迁的悲愁罢了。

  心中早已疲倦不开,颜玉兮独坐贵妃椅上,眼皮沉重,身体不听使唤趴在桌子上睡去。

  她太累了,身心俱疲,而此时最好的消遣,便是众人皆醒我独醉。

  醉不了,那便睡去吧,梦里又将是一片清明。

  昏昏沉沉之际,梦里早已花开满楼……

  宴席上依旧欢声笑语,宾客无不沉浸于喜庆至之中。

  梦里迷蒙之际,酒兴正足之时,颜玉兮仿佛听到下人一声唱到:“南瑾少将军到——”

  楼阁之外,南瑾一袭正正规规的衣衫走来,两袖飞扬,步步生风。

  南瑾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他们都已经转过头来,此时他带着贺礼和手下,褪去坚如赤铁寒如冰的盔甲,少年将军少了些许戾气。

  多了几分英气风发,只是那黝黑的眼神始终幽暗凌厉,让人不得接近半分。

  这样的男子,早已俘获当场贵女的无数芳心。

  自然,那些贵女中也有七公主君千姒。

  南瑾恭敬地将贺礼送与君莫喻后只是淡然入席,只是眼神不定,好似在寻人。

  南瑾与七公主紧接而坐,她时不时地娇羞。俨然一副扭捏的小女儿家之态,君来有声,怦然已心动。

  南瑾张望了许久,并不见愁眉舒展,时间一久已无人在意他,毕竟在场的多是文臣,南瑾是武将,即使年少,行事作风也定会不同于那些迂腐而顽固的文臣。

  纵然他年轻气盛,意气风发,也没什么要紧,实在无需顾忌这许多。

  苦寻无果,南瑾心中有些烦躁,只静静地离席,手里提着一壶酒,径自走远。

  身后,是一袭水蓝色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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