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事件后,萧玉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对这个足步出户的千金有了深深的敬意,也更与萧玉亲近了几分。
亲近的结果就是这些大妈没事磕牙唠叨百家事时,萧玉也顺道听去了几分,萧玉倒是不在意,全当是饭后娱乐。这是日午后,闲来无事时,大妈们又聚在一起打开话门了。
“这几天,外面的人传得很厉害,说是我们的皇上要选妃了。”
“选妃啊,唉,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嗯,说得不错,宫海似海,有人争着跳下,有人避之不急,若结果与所愿想反,愁的人就更多了。萧玉躲在树阴下晒着太阳,边懒洋洋地翻着书。
“哎,你们说,我家们,会不会被选上?”张大婶把目光投在了不远处萧玉的身上,萧玉斜靠在石榻之上,阳光透过树阴洒在萧玉的身上,点点滴滴,藏青色的衣服上似泛着点点宝石绿的亮光,黛眉平缓,星辰般的美目直直地盯着手上的书,鼻挺唇红,闲然自若神态似带着几丝慢不经心。
张大婶惊艳地看着萧玉,这几年来,虽一直跟着萧玉,可从未见过萧玉如此悠闲的神态,她就是那样坐在那里,配着身后的梧桐树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比那些街上或者一些画师所画的美人图还美上百分!
李妈妈也顺着张大婶的目光看向萧玉,半晌,悲伤一叹:“看到,我就想到夫人。我是陪房嫁过来的,跟夫人感情极好,可惜……若夫人能看到长大成人,定会很欣慰的。”
柳儿对李妈妈这些往事不感兴趣,看了看萧玉,又问张大婶:“大婶,你说,我家会不会也在这次选秀的名单内?”
“那是肯定的了!”张大婶回答得理所当然、理直所壮,“咱家的亲姑姑就是当今太后,你说,会不会中选?”
嗯,是有几分理,亲上加亲嘛!柳儿明白地点点头,忽又想到她跟在萧玉身边也有六、七年了,怎么从来不知道当今太后娘娘也是林家的人?
“太后娘娘当真是的姑姑?怎么这些年,我没瞧见进宫去向太后娘娘请安呢?”柳儿奇怪地问。
李妈妈接过话解释:“自打九年前的意外后,老爷就没让进过宫了,对外都是宣称常年身子不舒服,不适合外出。”
说到这里,众人的都沉默了,大家都知道,九年前的意外让林萧玉的性情大变,从活泼好动到沉闷不语,还晚晚恶梦缠身,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林之靖如此保护林萧玉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旁的萧玉也听得明白,要不是今日听这些大妈们提起,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竟还有一个太后姑姑!
吃惊,惊讶,愕然,甚至还有几丝莫名的惶恐,一一出现在萧玉的心间,绕着、缠着,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
如果当今太后是林家的人,按着肥水不流外人的田的铁律,自己肯定、百分之两百的分被召进宫!只是,真若这样,那这引起年来,林之靖为何不让自己进宫拜见太后,甚至连有这位亲戚的事也未向自己提过半句?
越想越疑惑,越想越想不清,索性把这个丢在脑后,管它将来的是会怎么着,现在不必太过心——谁知道明天的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
“你们没事瞎担忧,如果真有选秀之事,如果我真在选秀名册之内,爹早就通知我了。”萧玉把书搁在胸前,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带着几分责怪似的,“你们有得说这种不确定的事,还不如讲讲这街里邻坊里发生的趣事呢。”
众人相视而笑笑,点头拍着手说:“对呀,昨儿个我听到菜市场的某某某说……”
沉寂被打破,秋后午后的阳光下,大家再次热闹起来。萧玉继续拿起书翻看,只是脑子里隐隐有了一丝担忧,俗语无风不起浪,想来定是有这回事,她们才会这样传来传去了,可又有三人成虎之言,所以这话也不可尽信!所以,还是等着林之靖或林元凯林元旋来解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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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萧玉如同以往一样,陪林家三父子说几句话就准备回房。今晚,萧玉准备按着老规矩向林之靖、林元旋和林元凯告晚安时,林之靖面色凝重地叫住了萧玉。
“小玉,跟爹到书房来,爹有话跟你说。”坐在上位的林之靖平稳地放下手里的茶杯,郑重其事地说。
萧玉轻抬头,秋水般澄潋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情绪上的起伏,轻言细语地问道:“爹可是要说皇上选妃之事?”
对面而坐的林元旋与林元凯纷纷露出惊讶地神情发问:“小玉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萧玉侧目轻问。
林元凯与林元旋相视一眼,再把目光投向林之靖,玩起了沉默是金。
萧玉微微有些惊讶,这两位双胞胎这些年来,第一次这么心有灵犀之处了!要知道林元凯与林元旋虽是同胞兄弟,可不论相貌还是性格都相差许多。林元凯的眉是剑眉,而林元凯更像是鹰眉;脸型上更有差别了,再配上两人的不同气质,若要萧玉真用一句话来形容两人的话,她只想说那林元凯若是高山流水悠远和煦,那林元旋就是林间小涧,吵闹且没深度!而且两人似乎是天生的不对盘,一个往东,另一个一定是要往西的。
今日难得地有了共识,萧玉都不知道是不是先该恭贺他们还是哀怨自己的问题太难回答了。
“爹,有话您就直说吧。”萧玉端坐直起背,平和地扫视了林家父子一眼,带着三分漫不经心,可心中却有了一个大概的谱。
林之靖紧盯着萧玉,唇几次微张,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这样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林之靖道:“小玉可知当今太后吗?”
“知道。”萧玉声音平平,“太后是我们的亲姑姑,您的亲妹妹。”
自打下午知晓林萧玉还有一个太后姑姑后,萧玉就特意去找了林家的家谱来查阅,二十一年前,林家确实有女入宫为妃。二十一年后,当今太后也姓林,且这太后的闺名与林家家谱里记载的是一模一样,再加上李妈妈所言,萧玉当然是能肯定自己得唤当今太后一声姑姑。
一语激起千层浪,林家父子均变了脸色,相视对眼后,林元旋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问:“小玉,你记得太后娘娘是我们的姑姑?”
林家父子的态度让原本就有些疑惑的萧玉更加确信了一点——林家父子应该有事瞒着她,否则也不会在这九年里来从未提过她还有一个亲姑姑的事。
“记得啊,她是我姑姑,我怎么会忘了呢!”萧玉笑容浅浅,回答得极为认真,极为理所当然。
怎么可能!林家三父子的内心里同时惊呼,九年前的那次意外后,萧玉明明去了八岁前的记忆,而自她八岁后,她就从未再见过太后,她又如何能记得太后呢?
“其实我本不记得的,只不过偶然间听他人提起过我还有这么一个姑姑的。”萧玉似是知晓林家三父子内心所想,抱歉一笑说,“想着这些年来还忘了这么一位重要的亲人太不应该了,所以就随口说还记得。”
“真是这样?”林元旋疑惑地问。
“不是这样还是哪样?”萧玉反问,忽又带着几分戏谑调侃起来,“我八岁前的记忆确实是没了,但这九年来,我可记得三哥所做过的第一件事呢,特别是三哥十四岁那年到丽红楼玩了整整三天结果被二哥抓回家的事,我还记忆犹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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