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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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纠结完了冷血的问题后,赵燕还是答应了孟驹的要求,答应去和孟驹看神医。

  “你说的神医在哪里呀?”看着车来车往,人群拥挤的街市,赵燕疑惑地问道。

  “就在这里。”

  赵燕瞪大了眼睛:“这里?!这里不是医院吗?”

  “是医院啊。”孟驹笑道:“医院才是神医做多的地方,是不是?”

  “是你看医生,还是我看医生?还是我们一起看医生?”

  “一起。”孟驹说道。

  两人走进虽然宽敞,依然显得拥挤的大厅。

  孟驹说:“我去排队挂号。”

  见孟驹挂号出来,赵燕问:“你挂的什么科?”

  “妇科。”孟驹回答道。

  “怎么不是男科?”赵燕瞪着孟驹问。

  “嘿嘿,我等几天再看。”孟驹坏坏地笑道。

  “凭什么?你不是说一起的吗?”

  “要禁欲七天。我一想,好像没有到七天。”孟驹小声在赵燕耳边说。

  “真的吗?”

  “真的。”孟驹催促道:“走吧。我们去找医生。”

  孟驹和赵燕走进医生办公室,孟驹把挂号单给了医生。

  “两位有什么问题?”医生问。

  赵燕坐在医生对面的凳子上说:“我们结婚七年了。一直没有小孩,所以想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一直没有怀过吗?”

  “嗯?”赵燕摇了摇头:“没有。”

  “做过通水吗?”

  “做过。”

  “结果怎么样?”

  “三年前做过,记不太清楚了。”

  “三年前?”医生疑惑着说。

  “三年前,有过一次宫外孕。”站在赵燕身后的孟驹回答了医生的疑问。

  “哦,是这样啊。”医生听了,对赵燕说:“我建议你先做一个碘油造影检查。检查完了,你再来找我,好吗?”

  “好吧。”赵燕答道。

  医生刷刷写好了检查单,递给孟驹,“你去交钱吧。”

  孟驹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医生,我需要做什么检查吗?”

  医生看了一会儿孟驹,笑了笑,道:“不用。”

  “为什么?”

  “没必要。”医生挥了挥手,“你去交钱吧。”

  孟驹在大厅里,排队交钱,心中嘀咕:“医生真的只要钱啊。不挂号的问题,竟然不回答。泾渭分明啊。”

  其实,医生已经回答了孟驹的问题,只是孟驹不明白。等孟驹明白医生确实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

  当时,只是不明白。明白之时,已恍然。

  孟驹交了钱,又跑去找医生。

  医生对孟驹说:“你在外面等着吧。”然后对赵燕说:“你跟我来。”

  孟驹看着医生和赵燕走了。他就这样坐在走廊上,等。一会儿走,一会儿坐。医院白色的墙壁,总是叫人心神不宁。走着走着,孟驹就慢慢地看墙上的宣传栏去了。

  过了很久。孟驹看见医生搀扶着赵燕走了出来。赵燕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腹部,两腿叉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来。

  孟驹马上跑过去,扶着赵燕的另一边。关切地问:“很疼吗?”

  赵燕面色苍白,小声道:“疼。比通水还疼。”

  “我等下给你开点药,吃了就不疼了。”医生对赵燕说。

  三个人走进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拿出造影的片子,对孟驹和赵燕说:“从检查的结果上看,你的两侧输卵管阻塞,需要治疗。我给你开些药,你拿回家吃。注意,一个星期不能同房。”

  “好的。”孟驹拿着装造影片子的袋子,扶着赵燕,慢慢地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孟驹把赵燕放倒在沙上,让她躺下。然后拿出一个薄被子,给赵燕盖上,把被角掖紧后,说:“我去给你倒点水,把药吃了,就不疼了。”

  “老公!”赵燕痛苦地叫道。

  “别说话,别乱想,多休息。我把电视放起,我们一起看电视。”

  孟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拿出医生给赵燕开的药,看了看说明书,取出药片递给赵燕。赵燕拿起药,一粒一粒地吃完了。

  “老公,我想抽支烟。”

  孟驹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放在嘴里,点上火,深深地抽了一口,徐徐地吐出了白色的烟,将烟递给了赵燕。

  赵燕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了出来,望着散去的烟。眼光随着烟一样散去,变得空洞了。“我们离婚吧!”

  孟驹摸了一下赵燕的额头,“没有烧啊。”

  “我说真的。”

  “怎么说胡话了?”

  “我说真的。”赵燕重复了一句。

  “你怎么了,老婆?”孟驹凝重地问道。

  “我们离婚吧。我们只有离婚。”赵燕无力地说道。

  “你爱我吗?”

  “爱。”

  “我爱你吗?”

  “爱。”

  “我背叛过你吗?”

  “应该没有。”

  “你背叛过我吗?”

  “没有。”

  “那不就结了。无缘无故说什么离婚。会叫人郁闷的,知道吗?以后不要说了。”

  “可是”

  “可是,但是,因为,所以,为什么呢?”孟驹胡搅地问道。

  “我不能怀孕啊。”

  “谁说的?我怎么没有听见。”

  “今天的那个医生说的。在做造影的时候和我说的。说要一直吃药,才行。”赵燕看着孟驹说。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孟驹说:“医生的意思,只要坚持吃药,就可以治好啊。是不是?”

  “是,是啊。可是,我怕”

  “怕什么啊?”

  “我要是真不能生,你不会和我离婚吗?”

  “不会。”孟驹拍了拍赵燕的肩膀:“睡一会儿,休息一下。不要乱想,听话,乖!”

  赵燕不多时,昏昏然睡着了。看着睡着的赵燕,孟驹竟然也想睡觉了,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有时候,睡意也是是能传染的。

  电视开着,还在兢兢业业地演着既定的故事,煽情的广告,不停的演说。可惜,没有人关注。电视,也有催眠的作用哦,只是,不知道那些导演知道电视还有这个作用后,有什么感想。

  孟驹迷迷糊糊地醒了,没有睡足的感觉,让他想继续睡下去,他懒懒地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随便翻了一页,看了不到一页,闭上了眼睛。

  孟驹习惯在睡觉的时候看书。书,有两种,一种是看了就睡觉的书;一种是看了不睡觉的书。现在的书,是能叫人睡觉的多,叫人不睡觉的少。真难为那些作者了,创作了那么多能叫人睡觉的书了。这个,对于失眠的人,是一大福音啊。

  “孟驹,孟驹,到屋里没有?”门外有人叫孟驹的名字。

  孟驹睁开眼,咕隆了一句:“谁啊?”

  “我啊!”

  孟驹打开门,扯了一个哈欠:“我你个脑壳啊。不知道打扰他人睡觉,犯法吗?”

  门外的贵云笑道:“我怎么知道你在睡觉?何况,这个时候也不是睡觉的时候。”

  “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管什么时间不时间的。”孟驹看着贵云道:“进来换鞋子。我拖地很辛苦。”

  “知道了。”贵云笑骂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洁癖。”

  “靠。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不是很赏心悦目吗?那才有一个家的感觉。”孟驹自豪地道。

  “靠个毛啊。”贵云盯着孟驹:“我只想知道你煮夜饭了没有。”

  “不好意思。你来迟了。已经吃夜饭了。”孟驹装作似懂非懂地答道:“今天跟着你混宵夜吃啊。”

  “混个毛啊。你当我是财主啊。”

  赵燕听着他们的吵闹,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这个时候,她觉得再不醒,那就是故意给人一种假寐的意思了。于人,也是不礼貌了。

  贵云对着赵燕的眼睛,说:“嫂子,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赵燕软软地道:“还没有呢。”

  贵云盯着孟驹,问道:“嫂子说了,还没吃饭呢。”

  孟驹点点头:“是啊。等着你请我们上馆子呢。”

  贵云看着孟驹大声道:“靠。我没有钱。跟你直说,我今天来,就是混饭吃来的。”

  孟驹笑道:“我懒得和你说。你每次来不是混吃混睡吗?打我没有结婚,你就混吃混睡,我还不知道你啊。”

  “今天吃什么?”贵云问道。

  “白水面条。”

  “你会这样虐待你自己吗?即使,你这样虐待你自己,你也不能虐待嫂子吧!?”贵云笑着对孟驹说,眼睛却瞟着赵燕。

  “你以为吃什么?白水猪肉?现在猪肉很贵的,吃不起。”孟驹说道。

  “你吃不起猪肉,我相信。”贵云笑道:“你可以吃别的啊。”

  “打住,打住。你是混饭吃的。混饭吃,是有什么你就吃什么?还由着你点菜啊!”

  “你们别争了。”躺在沙上的赵燕说:“老公,我饿了。”

  “好的。老婆,马上做饭去。”孟驹答道。

  “我看你拿什么做饭!哈哈,不会真的白水面条吧!?”贵云戏谑道。

  “别看着我,别跟着我,跟着我也没肉吃。”孟驹对贵云说。

  “吃鱼可以吧?”贵云笑着说,“别跟我说,你没有鱼。”

  “猫鱼,你吃不吃?我有一箩筐。”孟驹笑着对贵云说。

  “我吃水煮鱼。”贵云直接点菜了。

  “水煮猫鱼。”孟驹打开冰箱的冷冻层,拿出一个大塑料袋,递给贵云,“选三十条小的鱼,剖洗干净。做水煮鱼。”

  贵云打开塑料袋,往里面看,大叫道:“靠。用这么小的鲫鱼做水煮鱼?你真是人才。老子怕鱼刺卡死。不吃。”

  说完,贵云将塑料袋扔进了冰箱。蹲下了,仔细看着冰箱里面的东西。

  “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剔什么?你真当我这里是宾馆啊。”

  “哈哈,这个鱼不错。做水煮鱼舒服。”贵云拿着一条两尺多长的鱼说。

  “你美吧。这个鱼,市场上都是十七、八块一斤。这条鱼,值一百多块钱。放下。”孟驹大叫道。

  “靠。”贵云换了一条鱼道:“这条鱼,可以吧?”

  “这个就对了。水煮鱼嘛,还是草鱼好些撒。”

  “靠。青鱼我也吃的。”

  “怕你不会吃啊。”孟驹从贵云手里拽过鱼,“我做饭去了,你是看电视,还是上网?”

  “上网无聊。我给你帮忙打下手吧。”贵云说道。

  “一边去。你洗碗差不多。”孟驹说完走进了厨房。

  贵云跟进厨房。

  孟驹看着贵云道:“你进来坐什么?”

  “靠。老子刚才拿鱼了,进来洗手不行啊!”

  “妈的。见过那么多混饭吃的,没见过混饭吃有你这么拽的。”

  “一般一般,倒数第三。”贵云边洗手边说。

  “洗好手了给我出去。”孟驹道。

  “靠。混饭吃就是下啊。呼来喝去的。”贵云边甩手边说。

  “你出去不出去?”孟驹拿着菜刀在贵云的眼前比划着。

  “靠,只是混个饭吃。至于动刀吗?”贵云说着,跑了出去:“有本事,你做好了不叫我。”

  “妈的。老子不求你吃。”孟驹在厨房里面答道。

  “你冰箱里那么多鱼。老子不帮你吃,你胀死都吃不完。”

  “老子下次喂只狗。天天给它喂鱼吃,胀死它。”

  “好像是猫吃鱼吧?”

  “猫那有狗吃的多。”

  “无语。喂,你的咖啡放在那里的?”

  “没有。”

  “呵呵。我寻到了。”客厅里贵云高兴地道:“拜托你,给我送个大的杯子出来。麻烦你把杯子洗一下。你那杯子,也只是个摆设,只有我来了,才有人用。”

  “自己进来拿。”

  “靠。老子怕你用刀子砍我。”

  “小子。我在剖鱼,没有空砍你。”

  “那我进来了。”贵云拿着一个瓷杯看了看,“好像有点干净。不用洗。”说完,跑了出去。仿佛真怕孟驹砍他一样。

  “恩呀。这个咖啡香啊。”贵云故意在客厅大声说。

  “你小子别吃多了,晚上睡不着。”

  “正好上网啊。喝着咖啡,上网,爽。”贵云正色道:“喂,真不要我给你帮忙啊?”

  “不用。”

  贵云骂道:“什么臭脾气。做菜不让别人看。”

  孟驹笑道:“怕把你累倒。”

  “和你说话累。我还是看电视。”贵云在客厅里端着咖啡,走来走去,看见赵燕还是那样躺着看电视,问道:“嫂子,怎么了?不舒服?!”

  赵燕抬了一下头,小声道:“嗯,有一点不舒服。”

  贵云道:“怀孕了?”

  赵燕摇头道:“没。唉!”

  “当-当-当-当。开饭了。”孟驹叫道:“小子,把电磁炉摆上。”

  “靠。我怎么知道你电磁炉放哪里。”

  “还是我自己来。你取碗舀饭去。”

  “哇。死心,蒸蛋羹。”

  “微波炉里面有一盘炸花生,你端出来。我去取酒。”

  孟驹将碗递给坐在沙上的赵燕:“吃饭吧。有你喜欢吃的鱼呢!”

  “嗯。”

  孟驹给两个酒杯倒满酒,对贵云道:“还不拿过去,难道要我帮你喝吗?”

  “靠。这个不难为你帮忙了。”

  孟驹喝了一口酒,看着贵云道:“说说吧。今天怎么混饭吃来了?”

  “呵呵。呵呵!”贵云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你笑的好诡异啊。”

  “呵呵,呵呵。今天我结婚了。”

  孟驹吃惊的一口酒差点了吐出来:“你昨天睡觉没有醒吧?”

  “靠。老子在梦游。”

  “我感觉你是在梦游,在说梦话。”

  “靠。”贵云舒了一口气,“老子今天一整天都感觉是在梦游。”

  “看来是还没有醒。”孟驹浅酌了一口酒。“具体是怎么回事情?”

  “给你说了。今天我结婚了啊。就这样。”

  “和谁结婚了?和你自己?”

  “你是不是今天领结婚证?”赵燕问道。

  “哈哈,还是嫂子明白。”然后瞪着孟驹道:“这个算不算结婚?”

  “哼。我看你好像不开心。哈哈,别是奉子结婚吧!”

  “妈的。被我老妈逼的。才见三次面。”贵云做痛苦状:“靠。我竟然就这样结婚了。”

  “那真是太好了。以后就不会到我这里混饭吃了。餐费很贵的。”孟驹打趣道。

  “那恭喜你啊。哪天请我们吃酒呢?”赵燕问道。

  “谢谢。谢谢。我好像高兴不起来。”

  “包办婚姻。哈哈。”

  “有那个味道。”

  “为了你结束单身生活,干杯。”

  两个酒杯无声地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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