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洞,一个木床,一道痛苦的呻吟声忽然传来。
痛,浑身酸痛,齐尊在一阵剧烈的刺激下醒来。
“你醒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到柔美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吱吱声也响彻在耳边。齐尊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睛很酸很痛,入眼全是一片模糊,仿佛看什么都隔着一道水帘。“我瞎了吗?”齐尊惊恐的想到,身体想要挣扎,却只换来一阵剧痛的颤抖。
“别动!”又是那道柔美的声音传来,齐尊转动眼珠,只看到旁边有两个模糊的身影。他知道那急促的吱吱声定是白猿无疑,其中一个身影必然就是白猿,但另外一个却不知道是谁。
“闭上眼睛。”那声音吩咐道。齐尊只觉听着那声音身体异常的舒服,闻言心中稍稍安定,听话地闭上了眼。紧接着,一个温暖柔软的手指点到了齐尊的太阳穴处,一道仿佛水流般地东西慢慢从那人的手指中流出,缓缓地注入他的眼中,在他的双眼之间循环流动。那东西所经之处,如沐chūn风,清爽无比,酸痛之感也渐渐减轻。
良久,那声音才轻声道:“好了。”同时,她的手指也从齐尊头上拿开,水流般地东西也消失不见。
齐尊闻言睁开了双眼,神奇的是,刚才的那种模糊之感竟然消失不见。他一下子就看到了立在一旁一脸焦急的白猿。“是你救了我,小白”一到沙哑的声音从齐尊口中传出,齐尊暗自“苦笑连声音也变成这样了么?”他想要抬手抚摸一下白猿的脸庞,然而刚想移动,一股剧烈的疼痛直入骨髓,齐尊闷哼一声,冷汗频频。
“你身中剧毒,迟一会便会丢掉xìng命。幸亏小白去得及时,将你救了回来,不然纵使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你不回。刚才我用元气疏通了一下你的眼睛,其他的地方却是中毒太深,只能靠慢慢修养才能排出余毒。此刻你定浑身酸痛无力,你且在此好好休息,不要妄动,等过些时rì自会痊愈。”又是这道彷如天籁的声音,齐尊从未听过如此甜美的声音,他转动眼珠,依声寻人,终于看到了另一道白sè的身影。只是这一看,齐尊一下子就呆住了。
一袭白衣不染尘,眸若星空肌若雪。青丝飘柔垂双肩,唇沟浅笑面带柔。仿如出水的莲花,又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举止娴雅,温婉贤淑。看之让人升起自惭形秽之意,但偏偏又觉她和颜悦sè、平易亲人。
“你是仙女么?”齐尊愣愣地道。他只觉这女子和他以前见过的女子完全不一样,他的脑海中觉得只有仙女这个词才能形容她的美丽。齐尊只顾呆呆地看着她,这会儿仿佛连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不见了。
那女子闻言一愣,继而“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齐尊只觉一道chūn风扑面而来,接着便是百花在眼前盛开。那女子轻声道:“我哪里是什么仙女,我和你一样不都是人么,只不过比你多些本事罢了。”
也不怪齐尊会有如此反应,终rì里与他相处的尽是些山村野妇,齐尊何曾见过气质如此脱俗的女子。只是少年心xìng单纯,口无遮拦,想到什么便说出什么。那女子见齐尊如此率真,也未有责怪之意。她平rì未曾与生人说话,此时有个天真无邪的少年聊天,她也感觉甚是有趣。
“小白,出去滔碗水来。”那女子对着身边的白猿吩咐道。白猿闻声对着齐尊叫了两声,便快步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碗水回来。
白衣女子接过水来到床边,慢慢地扶起齐尊的头,小心地喂他些水喝。齐尊一边喝水一边看着那女子,眼神还不曾转移过。过了一会,他从呆痴中回转过来,不由得想起发生在这个女子身上的神奇之事,还有那听的不是很清楚的“元气”二字,便问道:“仙女姐姐可是传说中的修道之人?”
那女子似乎也不谙世事,或者只是觉得齐尊是个孩子,便没有丝毫防备之心,尽数说了实话。她听齐尊又称她仙女,微微一笑,道:“我名叫卫清柔,你可以称我清柔姐姐,仙女姐姐却是不要再提了。”她仿佛久未与人说话,一开口便说了很多,“我确实是修行中人,否则也救你不了。这座洞叫玄音洞,是修行界的五大秘地之一。我从小在此修行,从未离开过这山谷半步。除了师傅,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外人。白猿这些时rì举止多有怪异,想必是找你玩耍去了。只是我没想到它会将你带入谷中。”
那白猿闻声也在旁附和地叫了两声,卫清柔看此不由一笑。玄音洞修音律主音伐,在成道之前,必须保持一颗清明纯洁之心。而玄音洞传人历来气质脱俗,美若天仙,每次在修道界中出现,都会引起轩然大波,追求者多如过江之卿,甚至不惜大打出手。如果没有坚定的道心,很容易在此中迷失,进而丢失清明纯洁之心,修为寸步难进。所以在成道之前,玄音洞传人一般不会踏出山谷。这白猿是她师傅妙音真人喂养了几十年的护洞神兽,极通人xìng,跟随妙音真人修行,常常被她用元气梳经炼体,颇有些本事。只是自从她师傅几年前去世后,少了妙音的管教,白猿越发调皮起来。卫清柔知道白猿的灵xìng,也很少管它。那白猿整rì在山中乱串,搞得天音山鸡犬不宁,偏偏诸多野兽都打不过它,只能俯首称臣。一年前,白猿首次接触齐尊时不过是出于好奇,但是长久下来,它发现齐尊心地质朴,xìng情单纯,便真的将他当成了朋友,整rì与他玩耍。
今天,白猿又和往常一样去找齐尊,竟然发现齐尊不在,这在一年来还是第一次。他本以为齐尊睡了懒觉,上来的晚了,心中正暗自高兴,以为真好可以借机嘲笑他一番。但是等了良久仍不见齐尊前来,白猿便知出了事,这时它才发现旁边齐尊走过的痕迹。它一路快速寻来,最终晚了一步。眼见齐尊被那毒蛇一口扑到,白猿异常震怒,大吼一声跳了过去,一掌将那毒蛇拍成稀巴烂,抱起齐尊便向赶回玄音谷。卫清柔知道白猿绝对不会带一个品行不端的人进谷,也未责怪与它,便消耗元气为齐尊解毒。
只是齐尊这会却是彻底震惊了,他只道修道会离他无比遥远,却不知生活了几十年的天音山恰有修道之人,而且此时还真真正正地站在他的身边,他只感觉一道强烈的想法突然从心底生出,他未加思考,脱口便道:
“我要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