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炎燎一走,红苗朝相反方向的溪边走去。这一路上,身子越来越不对劲。
难以启齿,她痒啊———肩膀痒,胸痒,腰,腿,还有隐蔽的那里,都痒,不对劲!!
顺着月光,她把袖子挽高,一瞧,天呐!红麻麻的一片点点,这是得了哪门子病了啊。一点就透,一想就清,原本斟酒时身上还无味的庸医,和刚才那股留兰香!
他,也,向,我,下,毒!
一山更比一山高,同行是冤家啊。
看似那么冷清的人,变态,还记仇!红苗此时恨不得挖了连棋的心,再刨他祖坟,然后自尽。不要脸,竟然给她下这么,这么羞人的毒。
这不是春药,但比春药更有趣。春药吃了不及时合欢,会死;但这个药,只用香味就能让人中标,浑身痒,时间越长越渴望,会一直延续下去,春潮泛滥,水流不尽。所以说,连棋他娘之不要脸啊。
红苗从乳娘那里听过,但因为她对别的香气不感兴趣,也就没去学。谁知道被这个庸医下了毒,她都不知道怎么解。
眼前是那条溪流,水流潺潺,红苗的腿心也水流潺潺,但她的身上,那些红点,更加痒,她越痒就越抓,越抓就越痒,抓的姿势奇丑,她在内心都要尴尬的哭鸟,就坐在溪边,抓脖子,抓后腰,抓———大腿根。
她的皮肤很嫩,怎经得起这般挠,瞬时就有被她挠破的地方,见了血,都还是痒,就像有千百条毒虫,不啃食你的身体,它们在那鼓涌,你说烦不烦,燥不燥,现在的红苗就恨不得死球,不行,死之前要把那个装清高的毒蝎子弄死。
伸手撩点水,深秋夜晚的溪流,那冰凉虽不彻骨,但是冰得却能让人静。她看了看,四下无人,便脱了衣服走入水里。红苗以前讨厌水,讨厌被水淹,但现在,这冰凉的溪水都像亲爹一般,要了,都是好东西,总比在岸上抓来抓去好。
还别说,这滋味简直不亚于冬泳。当她整个身体都入水后,嘴唇都打颤了。那溪流在身体上推拒融合,那身上的红点点不是不痒了,而是有更大的刺激充斥感官,那种冷,那种寒,对她的身体来说,是太强烈的攻势了。
仿佛冰冻住了痒,更冰冻住了**,在这溪水中,不管腿心那趵突泉还流是不流,她早已融入大自然。光赤赤的姑娘,黑夜,朦胧婉约派的月亮,这是一幅仙境般的画面。
那多少个让她睡不安枕的夜晚,那梦中的床笫之欢,悱恻缠绵,那不平的心境,在冰冻的流水下,全然不存。
是静啊,景静,人静,心静,这恰巧的一泡,宛若重生。
红苗走上岸,美人出浴,美不胜收,正准备弯身捡衣服,她察觉到有人存在,猛的一侧身向树林里看,看不要紧,啥也看不到,要紧的是,这溪边的石头忒滑了,这扭身的劲儿过于突兀,她直端端的倒水里了。
她以为又要像上次一样死掉了,这次没有人再救她了,多么屈辱的死去,估计都不会被人发现。不被发现更好,自己这光溜溜,浑身难看红点点的模样,死也不想让别个看到。水淹没头顶,她想的是,我做鬼也要把那庸医拖下水。
只用不过两秒,有人跳下水捞她,红苗的头出了水,睫毛湿漉漉的,但她睁大了眼去看,这一看不得了,这不就是那个庸医嘛。
她双腿缠上他的腰,双手去按他的头,把他的头往水里按。
看看,看看,对待救命恩人,不,现在就要把庸医拖下水,咱俩一起死。
湿漉漉,赤条条的姑娘,此时像个缠人的水妖,她就真敢!她岔开了腿去缠你,无关**,她是要你死,每一招都狠毒,像是遇见了灭亲仇人一般。
其实红苗还是这么想的,我光着,浑身叫他看了,毒是他下的,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日子过不得了,不活了。毒虫被毒蝎子制住了,她的专业技能受到了挑衅,她那股子不服气以及不甘心,怎能令她头脑清醒。
孽缘呐,孽缘,月亮都羞涩了,裹在一朵云下,只露出一点点边,人家都不敢看了,血腥又暴力,太刺激鸟。
你们猜怎么着,毕竟是不会武功的女流之辈,连棋此时的淡定已经叫红苗欲死了。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出水,红苗像个章鱼,腿缠在他腰上,胳膊搂在他脖上,赤条条的姑娘啊,你腿岔那么大是为哪般呐,你确定你能弄死他?你确定不是你吃亏?
上了岸,那风吹来,红苗也觉得自己的姿势极其丢人,但她不想下来,为啥?她贴着他,他就看不到了,若她跳下来,岂不是咪咪和妹妹都叫他看了?美得他。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还是不动。以不动制万动。
连棋低头看,她的胸虽然贴着他的锁骨,但仍看得见她左胸上有一颗妖艳的桃花胎记,值得玩味,连棋的眼里就闪过那么一霎的念,然后依旧恢复淡定。
他的衣裳都湿了,而眼前这个光姑娘就这样骑着他,你们说他能淡定不,他还真能!你猜,这托了谁的福?
“你对那药过敏啊?”连棋的第一句话。
他说的好听,药?那是毒!红苗翻着白眼。
“我有治过敏的药膏,你自己涂还是我给你涂?”连棋的第二句话。
红苗对上他的眼睛,还是那般寡然无味,但她心里的火直窜脑门子。
“你觉得我能把你怎么样?你下手更狠不是吗?”连棋的第三句话。
是啊,她给他下的药是乳娘亲传的,让男性数月不举的“太监药”,乳娘玉凤这不是为了保护红苗,怕她吃亏嘛,教授的都是———这些玩意儿。
所以他说“我能把你怎么样”,哈哈,想想就乐,这是不是扳回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