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诚打开保温壶,闻了闻,“呦,怎么,你还挑食?”
“笋不好吃。”
“你不吃什么,身体里就缺什么,看来,你很缺‘损’啊,来,‘舅舅’给你来点‘损’。你说你躲我干什么呢,和我在一起会有这个下场吗?受伤,还发烧,到头来,还不是又落我手里。这说明什么?”
“历史的经验教训告诉我,珍惜生命,远离美男。”我义正言辞。
“错,这个教训应该是,听话,方可长大。”
“我哪里没长大?”
“哦?———”这个字的尾音拖得可真是**,“那你是在邀请我观看吗?”
我一手戳着针,另一手拿着那两千块钱,都没有手对他竖中指了。
他用筷子专门夹起一片笋,“啊———来,张嘴。”
“你变态啊你,我说了不要吃。”
他突然俯下身吻我,嘴巴就那么轻轻地挨了一下就分开。我愣住了。
他还是用筷子夹着那片笋,“快点张嘴,不然我还那样。”
有五个字可以形容我此刻的感觉,我、要、气、死、了。
真是大意失荆州啊———我为什么要让张北回去!
虽极不情愿,但还是张开了嘴,嚼着那片笋,我在想,这两个男人可真不同。
一个,不问任何理由,我不要,就不要。我说好,就是好。
一个,会教训我,嘲笑我,不许我挑食,还对我耍流氓。
都是法术招惹的,怎么效果还会不同?
成熟男人就是这么有魄力,他伸手就摸上了我握在手里装钱的那个信封,凭触觉,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然后———
“是不是很想吃有味儿的东西?”席诚问我。
废话,就是因为我尝什么都是一个味儿,才叫喜豆买关东煮给我吃的,可到现在都没吃到嘴里。
我约摸着悟了点,对待席诚,我得来软的。于是我就糯糯的点了点头,眼睛不断地瞟那盒关东煮,我想我当时的眉毛肯定做出了小可怜的“囧”字了。
“等你挂完吊瓶,我带你去吃御膳,以前老佛爷吃的,病中人吃那保准就生龙活虎了。”
我想说,叫我吃一口关东煮,我现在就生龙活虎给你看。但,得来软的,于是我又点了点头。
吊针挂了两瓶,这期间,我感觉应该会日理万机的成功男士席诚先生就坐在沙发上看一份财经类报纸,他时不时的看我一眼,我都是一副可怜样子看回去。
对待这种“老”男人,还真得装一回孙子。为了那顿御膳,我忍了。
挂完针,我又迷迷瞪瞪地睡了一会儿,最后被饥饿闹腾醒。下午四点,我简单地穿了衣服,拿着我饱满的小信封,就跟着席诚坐车去吃饭了。
车还是那辆黑色方方正正的车,他开车的样子沉稳大气,像一个很有故事的男人。我在想,没有遇见我之前,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那次又是因为什么伤心事而喝多了呢?他差点溺死,会是因为一个女人吗?
都市人,各个都有秘密。
那家饭店我没去过,貌似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招待贵人。席先生的来历我不知道,但看服务员们和饭店老板殷切地眼神,想必,也非富即贵了。
我也有钱,哦不,我爸爸也有钱,但我们就不那样花钱。吃喝乃皮毛小事,吃饱吃开心就好,完全不需要像慈禧太后这么大的架势。
我坐在座位上,一大堆服务人员在四周潜伏着,离得不远。
席诚翻翻菜谱,问我,“冬瓜吃不吃?”
我摇头。
“莲藕呢?”
依旧摇头。我就奇怪了,他怎么能这么准确地猜到我不吃什么呢?
“那你吃什么?”
“内什么,来只大闸蟹,要比我脸还大的。再来半斤麻辣小龙虾,多放辣谢谢。”我对着服务员眨眼。
“服务员,就来个翡翠冬瓜糜肉汁,还有莲藕莲心蔬菜粥,再做一个清炒莴笋。就先这些。”
“!!!”,有的人脑门上就刻着一行字:我是来给您添堵的!他怎么这样啊,说带我来吃好的,竟然全点我不爱吃的,我非常严肃认真的说,“席诚先生,你知不知道,对食物挑剔多的人,对人的好恶也很直接。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很烦你,十二分的烦你。”
“荣幸至极。知道么,我很喜欢你。”
“喜欢我你还折磨我,变态啊你,我要吃好吃的,你不给我吃我现在就走。”我边说着边起身,动作太大,凳子腿碰到伤口,我“呲———”了一声。
他赶紧把我按坐下,把我的腿捞起来放在他的西裤上,轻轻给我揉着伤口周边的皮肤。我的鞋子都把他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裤子蹭脏了,可他一点没在意。
他嘴里说的是:“你这脾气怎么跟晴雯一个样儿,作死了。”
“那也是作我自己,也作不死你!”
“乖,你不爱吃的东西都是你身体里缺的,忘了你的教训了?听话,方可长大。”他就像在哄自己女儿,再加上他那动作,我的天,我这么厚的脸皮我都要红了!
我瞅瞅周围的服务员,很好,大家都很识趣的看天的看天,看脚的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