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是在后海一个很大的俱乐部,我打车过去,总有种前路荆棘重重的感觉。我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裘染,喂他喝,看反应,然后潇洒闪人,反正肯定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的结果了。
果然,人不能把话说绝。
进了俱乐部的门,哇哦,果然是高档地方,一点也不乌烟瘴气,大厅富丽堂皇,穿着旗袍的女迎宾都比我漂亮。我在大厅给张北发了个短信,说我到了。他打电话过来,让我站那别动,小心迷路。
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把我定位成土老帽了,但我不生气,手里捏着试管瓶,心里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忽悠。
低端人类忽悠人一时,而我,可能会改变他的人生,忽悠他一辈子了。
没超过一分钟,张北就从电梯下来了,头发朝上立着,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脸上浮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褐色的皮上衣,里面的白背心紧贴着胸膛,原来,他也有胸肌的啊。
我咽咽口水,“嗨,生日快乐。”
他点了点头,将我的手拉起,一路上了三楼。电梯门开的时候,眼前也并没有幺蛾子乱飞胡闹的景象,一个高端的酒会,人们都西装礼服彬彬有礼,我开始有点庆幸自己穿对了衣服。
“终于带来了,嫂子很难见啊。”
“你懂什么,这叫金屋藏娇。”
“张北,还不介绍一下这个美丽的小姐姐是哪家的闺秀啊?”
……
果然,穿着再好,也掩盖不住这些人的痞子气息。
“见我爸妈了吗?”张北轻松地问他们。
“管家传话,说就快到了。”
我头皮一紧,完蛋了完蛋了,不能见家长啊,赶忙凑到他耳边轻语:“张北,这有什么私密点的地方吗?我有话跟你说。”
他的眸子沉了一下,然后眉一挑,“楼上有房间,去不去?”
“行。”我迫不及待,快点,早死早超生啊。
我们向楼上走,路过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种“我知道你们的秘密哦”的淫賤表情,让我很是崩溃。
进了屋,我把灯全开了,壮壮胆。
而张北把皮衣一脱,随手甩在沙发上,然后自个往床边一坐,“说吧。”
“张北,那啥……”
他明明让我说,却还打断我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
我摇摇头。
“裘染,你摸摸良心,想想我对你到底好不好。我张北从能辨别男女性别起,就没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我都觉得我不像自己了。我要的真不多,可你呢?你是否真诚待过我?嗯?”
“什么意思?”
“那个席先生……不是你舅舅吧。为什么要撒谎?我一要吻你你就躲,然后在学校门口和你所谓的舅舅亲的爽,当我是什么?裘染,不带这样践踏别人的真心的。”
“……”这对话像是丈夫抓住了红杏出墙的妻子,呛得我说不出话来。
“你今天,是来跟我说分手的吧,”他双手支着脑袋,一副很伤心很伤心的样子,“实话告诉你,没戏,人这辈子总该犯一次賤的,我就犯你这儿了,甭想摆脱我。”
“……张北,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敢不敢把他喝了?”在这个气氛下,我实在说不出任何汇源肾宝之类的玩笑话骗他。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我,然后从我手中拿过试管,打开软塞,慢慢放到嘴边。
我的心提了起来,他停了动作,嘴角一邪,“想看着你的情人‘含笑饮砒霜’?嗯?我做不来。”说着,把试管一侧,里面的血全部流到了地毯上。
乳白色的长毛地毯雍容华贵,上面浸着我褐红色的血液,顿时,欲哭无泪。
是呀,我让他喝不明不白的东西,真他娘的糊弄智障呢,我小瞧了他,我心疼我的血。这一念下,我后退一步准备离开,却被张北洞察,一把把我抱入他怀里。
他抱的很紧,仿佛想把我的身子揉碎,我快要喘不过气,推他。谁知道,这又给他愤怒的情绪上浇了一桶油。
张北把我摔在床上,我弹了一下,就被他的身体压住。待我明白他要干什么时,他已经在啃我的脖子了。一嘴咬下去,没出血,但要疼死我。我扭拒着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他的力气可真大,一只手就把我双手制住放在头顶,他的另一只手,滑向我的裙摆。不行,不行,不行,我都要哭出来了,声音颤颤巍巍,“别这样张北,我不爱你。”
我不爱你,我不真诚,自作孽不可活,但,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