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实验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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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云的遭遇十分悲惨: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虽然有人将她捡去使她不至于饿死,可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捡到水云的那家人是一帮恶魔,他们把那些捡来的孩子养大,等他们到了四五岁的时候,就让他们出去讨饭。更狠的是,他们总是把那些健康的孩子打的全身是伤,有时甚至把他们弄成残废,借此来博得众人的可怜,让人们施舍更多的钱。幸运的是水云在四岁的那一年遇到了郭教授。郭教授把水云救了出来,还将她抚养长大。那时的郭教授已经五十多岁,却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所以水云的到来为郭教授的生活平添了几分乐趣。郭教授是一个很有天赋和才华的科学家,水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但郭教授从不计较名和利,也因此生活一直十分窘迫。郭教授自己一人生活时还好,发几篇论文,做几次演讲,就可以马马虎虎的过下去。可自从水云来了之后,郭教授不得不在一所高校里当起了教授。靠工资来养活两个人。

  水云的不平凡经历,注定了她坚毅要强的性格。她依然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除了郭教授以外的任何人。她已经将郭教授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不仅仅是因为郭教授救了她,更主要的是郭教授给了她慈父般的关爱,给了她家的感觉。这些对于她来说,是奢望已久而又珍贵无比的。当然,作为回报,水云担起了照顾郭教授的责任。因为郭教授就如同大多数的天才科学家一样是个工作狂,生活没有丝毫的规律。水云虽然年纪小,可经历了这么多生活的坎坷后,自立已经不成问题,即便是再照顾一个上了点儿岁数的老头,也不是很吃力。

  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在这些年里,水云靠她非凡的天分与毅力完成了从小学到大学的学业。尤其是在生物学方面更是有独到之处,一方面是受郭教授的影响,也是由于自己的原因;另一方面,从小到大,水云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那就是她小时候遭到虐待时浑身上下留下的伤疤。那些伤疤像毒蛇一样爬满了她的身体,无时无刻不使她联想到那时的遭遇。她很痛苦,也很害怕,她怕别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更怕别人问起这些伤的来历。于是她拼命的学习与生物科技有关的一切知识,希望有一天能把这些伤疤从自己的身上、自己的心灵中彻底的抹掉。

  今夜,她又一次被这个作了无数次的梦惊醒。为什么会总作同一个梦?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包括她自己。水云披上一件外套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沿着螺旋型的楼梯来到了楼下。她想喝杯水来使自己清醒一下。凉凉的液体流入体内,使原本烦躁的情绪稍微的平静了一些。水云习惯性的来到了实验室的门外,实验室的灯还亮着。水云有些生气:这个老头又偷着来做实验。想到郭教授的身体越来越差,水云不禁有些担忧。正当水云要进实验室劝郭教授休息时,里面传出了郭教授兴奋的叫声:“啊,我成功了,成功了!啦啦啦,啦啦啦……”

  水云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实验室里,郭教授正在实验桌前手舞足蹈,同时嘴里哼着他平日里最得意的歌,那样子就像一个小学生受到了老师的最高奖赏。郭教授看到水云进来了,高兴的把水云拉到实验桌前,让她来看自己的成果。水云没有说话,泪水充盈着她的眼眶。她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可以表达她对郭教授的祝贺及自己的激动之情。她明白这个实验成功所代表的重大意义,也明白这个成功背后所隐含的辛酸与血汗。十年啊,整整十年了,郭教授脸上不知为此增添了多少皱纹,头上的黑发也为此变为了银白。

  黄天不负有心人,郭教授和水云无数个日夜的努力没有白费。水云抑制住自己兴奋的心情,走到实验桌上的显微镜前,低下头去观察显微镜中的东西:一小团细胞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分裂并按一定的规律组合着,仅仅十几秒,就形成了一个有特殊形状的细胞团。接着,细胞停止了分裂,但却没有停止运动。细胞一刻不停的在震动着,显示出了强悍的生命力。也许一般人并不明白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水云知道,要使一个单独的细胞在脱离了人体内环境,还能表现出如此强的分裂能力是多么的不容易。这是人类生命科学史上的又一次突破。

  大家都知道,人生来就有生老病死,而且这些现象的本质就在于细胞的分裂、分化、衰老、及死亡。人的体内有数量巨大且各种各样的细胞,其中,有的细胞寿命很长,如神经细胞,能达到上百年;而有的细胞的寿命则很短,如血液中的白细胞,仅有几天。

  郭教授的实验就是希望用一种特殊的试剂来刺激人体内的细胞,使之产生有益的突变,从而使细胞的寿命延长、生命力加强、新陈代谢加快。换句话说,就是如果在人体上的实验成功了的话,那这个人就会拥有远远超过一般人的力量、恢复力和寿命。这些理论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人们提了出来,但由于始终没有找到一种合适的药物来达到这个刺激效果,也因此使这个实验停滞不前。

  十年前,也就是郭教授收留水云的第三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郭教授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这引起了他对这个实验的兴趣。同时他也希望通过这个实验能够找到一种去除人体皮肤上伤疤的方法,因为那时郭教授就已经看出水云很在意自己身上那些丑陋的伤疤。

  窗外夜色朦胧,大概已经凌晨三点了吧。水云连哄带劝的把郭教授赶回了卧室,郭教授的身体一直不好,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疯狂的工作呀。从郭教授的卧室出来时,水云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半。她想回自己卧室继续休息,但此时的她已经被兴奋的心情搞的毫无睡意,于是她又回到了实验室。水云在实验桌旁的柜子里找出了一个记录册,熟练的边观察边记录实验现象。记录完现象,水云按教授记录的实验步骤又进行了一次相同的实验,她想验证实验的可靠性。实验进行的很快,十几分钟后,水云在显微镜中看到了和刚才一样的实验现象。水云嘘了一口气,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北方五月份的夜是很有些寒意的,此时水云感到了身上衣服的淡薄,她收拾了一下实验桌,准备回卧室的被窝里补个回笼觉。但临走前在显微镜上的一瞥,又使她如坠冰窟。

  显微镜中本已成形的细胞团此时变成了一堆烂泥一样的东西:细胞发生了异变。异变的细胞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它们挤在一起,吸收外界的营养物质来壮大自己,但由于细胞膜的伸缩性也是有限度的,最终,异变的细胞被撑破。转眼间,玻璃皿上留有的只有一些残破的细胞组织。

  “唉,还是没成功,就差那么一点点了。”水云自语道。当然,作为一名合格的科学家,她明白这一点点所意味的巨大差距。她又拿出了教授的记录册,翻了翻:这组细胞已经经过了六次反复的使用。也就是已经分裂了上万次,虽然这是普通细胞的好几千倍,但根据理论来说,它应该可以无限制的分裂下去的。“也许是某个步骤出问题了吧,明天教授又该受打击了。”水云叹息。无奈中,唯有回房间休息了。

  躺在床上,水云思绪翻飞,她在勾画美好的明天:按现在的实验结果,除掉自己身上的伤疤已经不成问题,那时,自己就可以穿上喜欢的裙子,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旅游,就再也不怕别人的目光。如果可以再加以改进,真正使细胞可以无限分裂的话,人类就可以改造自己。那样,人们就不会再害怕受伤,并且由于细胞的全能性(每一个细胞中都包含有人体的全套DNA,有分裂为人体各组织细胞的潜能),人们就有可能实现永生。

  人类已经存在了几十万年,经过了几代的进化,可最近的几千年里,人类进化的脚步停滞不前。这个实验难道真的能为人类的进化开创新的篇章吗?水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努力使自己不去想这些严肃的话题,因为在她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理想,那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去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过没有纷争、与世隔绝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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