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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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离出去了.剩下秦族的人商量家务事,管事们也6续到来。这次的事对秦族是个严重打击,善后事宜和后续展需要所有人努力。因此,这次所有核心人物全部到齐,有一百多人,包括秦章和秦余。

  相关的负责人一个一个走上来报出统计数字。

  秦人死亡两千一百多人,伤者一千七百多人。这些人,绝大部分是在敌人烧杀抢掠的时候死伤的。各村的行政机构受到毁灭性打击,乡老和代表们通常都留在最后,几乎都被乱兵杀死。死者中,老弱和妇女的比例很高,这些人侥幸心理比较强,大多留在家里不走。

  奴隶们死亡一千多人,伤了两千四百多人,逃跑了一千三百多人。死者包括辅兵中的死亡人数,还有死于抓壮丁的过程和在敌人烧杀抢掠时奋起反抗。

  秦地总人口原为一万六千秦人和四万奴隶,死伤加逃亡总数有八千七百多人,比例一成五,这就是三千敌军不到十日造成的破坏效果。

  物资方面,农田被破坏严重,大概相当于十五万亩良田绝收。不仅有直接被破坏的田地,还要计算因人力缺失造成无人管理的损失。棉布的存量所剩不足两成,而且以后也要减产,有经验的女工这次损失不少。武器损坏高达两成,这里面还包括与蛮族的作战损失。弓箭消耗更为严重,光箭就射出去十五万支。当然如果不是秦族有这么多储备,根本就守不住。其它的产业项目都有损失,各家贵族的订单,秦族是肯定不能按期交货了。

  大家商议后决定,先要争取贵族阶层的支持。正好现在曹兵帮助秦族剿匪,郁成再没有理由封锁羱城。留在市场里走不了的各家族商队,和被阻挡在羱城的各家族商队,这时候共有两百多家,秦族就请他们参观一下秦地被破坏的惨状。郁进是沿路推进的,商队从羱城过来或者离去,看到的都是破坏最严重的地方。秦族因此不能按期交货,贵族们只能把帐算在夏介和郁氏家族的头上。秦族公开宣称遭了盗匪,可不等于私下里不挑明真相。

  其次是丧葬事宜,秦族要公祭。因此而死的秦人,都可以被算作反抗侵略者的英雄。死者也不可能不认账,秦家将按人头放抚恤。公祭时还要宣布,这次参加了战斗的奴隶,都将获得秦人资格。他们为秦人的生命财产付出了鲜血,这是他们该得的奖赏。

  再次是总结经验教训。骑兵的作用被无限夸大,甚至有人还想废除步兵。这种极端主义当然要严厉打击,只保留那些有益的经验。比如,骑兵应该先保持自身的机动力不受限制,然后用种种手段打击敌方步兵部队的士气。最后从后面对溃逃的敌军展开无情追击,选是威胁最大,跑得最快的敌方目标。落后的步兵,则应交给己方兄弟部队收拾残局。步兵也有很多经验被总结。比如大家都现了工匠们在战斗中的巨大作用,因此,秦族步兵需要一只由工匠组成的辅助部队。这个部队的任务是,使作战环境尽量有利于我方,并给敌人制造巨大困难。这不就是工兵部队嘛,当然可以同意,工兵部队也只有秦族有能力组建。只有秦族才进行了初级工业化,当然是手工劳动较多。即使如此,秦族培养工匠的效率也不是其他任何地方可比的。我决定了,就从庄公给的五千工匠中挑人。正好把来不及考查的人编进去,进行军事化管理。

  骑兵被严禁冲击敌人排列紧密的阵型,这是我加上去的。步兵的主要装备应该是长枪和铁甲,为保持战斗力,应该进行大量体能训练。他们被要求无论是进攻和防守,都应该保持整齐而紧密的队形,这也是我加上去的。穿越者都知道其中的道理,我再次进行了硬性规定。

  这次,我不打算再装傻。如果我早就告诉他们骑兵的正确用法,秦地就不可能遭遇到如此严重的损失。如果我让他们缓慢摸索,自己积累经验。这样的事件再生一次,那我也不用想什么天下争霸了,保命都难。

  最后,对恢复生产重建家园进行安排,同时也是赏功罚过。功劳最大的不是骑兵,是江戚。没有奴隶大军的绝地大反扑,骑兵只会龟缩在庄园里,而且也没那么好的运气,一上来就用出了正确的战斗方式,秦地也会遭受更惨重的损失。

  江戚被提升为步军师帅,受命组建新军。

  因为这次将释放近两万奴隶,而且都是青壮男子,新的步军编制为五千人。以五百步军老兵为基干,有三千人的纯战斗部队,一千人的轴重部队,一千人的工兵部队。因为工兵部队的出现,原来一部分属于辅兵的工作被分离,所以不再需要那么多辅兵。而且这五千人都将被称为正兵,都是常备军,只不过薪金不一样,辅兵的编制从秦族消失。

  秦城基也被提升为师帅,指挥一师步兵新军。因为防御战中的经验,被我要求兼管新军中的工兵部队。

  骑兵也要扩充。不仅是因为骑兵的巨大威力,还因为人妖同志的胡作非为,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现在秦族的形势十分险恶,是不得不筑城了,骑兵扩军也势在必行。骑兵新军也扩充为一军五千人,编制为重骑兵一千人,轻骑兵三千人,后勤部队一千人。同样是没有辅兵,为常备军。

  其余各行各业都做了安排,当务之急是重建行政体系,保证秦地高效运转。

  罚过没有,真正犯了错误的就人妖一个。要惩罚她就得惩罚我自己,社会观念如此。她犯的错误都得算我头上,因为我是她丈夫。如果真要惩罚人妖,只能行家法,可我又打不过她,只得忍气吞声,不搭理她。

  诸事既毕,就一项一项展开工作。

  负责与各贵族代表接洽的是秦二算,现在他有文化了,改名叫秦经市。我也对他说过,不如叫经世更好,但他对市场感情太深,不愿意。他的工作很容易,就是带着人来回跑。顺便解释敌人干了什么,秦族损失有多么惨重。夸大其辞,再掉几滴眼泪博取同情。

  重头戏是公祭,地点在离碑山不远的一座稍高一些的山上。这座山现在被称为灵山,因为这里将成为秦族公墓。

  同样是树立石碑,又高又大,后面是几千个新坟。

  石碑上面刻着:“保家卫族的死难秦人英灵永存”。

  现场的气氛沉重压抑,黑压压的人群都是悲壮的表情。

  我一上来就宣布,这些英灵为秦族贡献了生命,因此应受全族香火祭祀。但有一件事,配不上这些英灵的壮举,他们还没有正式的名字。

  很多人的名字都是相同的,比如叫狗子的就有十几个之多。秦族要为他们赐名。例如叫狗子的,可以用芶、苟、勾、句等同音字为姓。名字可以由亲长取,不识字的也可以由秦族赐名。家里有存活者,可以继承这个姓氏,并可以向秦地自由迁移族人。就是家里没有存活者,如果有亲戚在外地,也可以获得在秦地自由生活的权利。

  不要小看这件事的影响。有名有姓在这时代是天大的事,尤其是姓,代表了家族历史、起源、文化等多方面的因素。有了姓就可以修订家谱,等同于贵族身份。阶级太多影响社会进步,这也是我一直在找的机会。

  现在,公祭这个气氛,容不得在场的人反对,也没人敢反抗秦地最高统治者的权威。以后,秦族与国君的关系闹僵,也没人会关心秦地生的这些小事。

  秦人感激涕零,从此他们就有了平视贵族的资格,这是家主的又一大德政。后来,有很多人都想跟秦姓,但被我以名字容易重复为由拒绝了。我不怀疑秦人的忠心,但秦姓必须被当作一种荣耀留存下来,我不能随便减少赏赐的手段。

  当上香叩拜完毕,祭礼到了最后一项悼文部分,已是下午时分。

  我站在石碑旁的高处,面向人群,阳光从我身后照射在一张张悲戚的脸上。我不打算再背准备好文言文,能听懂的有几个?我想起了前世报纸上的一篇新年短文,就把它略作修改,一句一句说了下去。家仆们由山顶把它们传向山下,让每个秦人都能听到。

  这是不平常的一天。

  死者已逝,希望留存。

  死者的希望,也是生者的希望。

  你们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

  因为你们的苦难,就是我的苦难。

  我看着你们举起锄头,

  我看着你们舞动镰刀,

  我看着你们挥汗如雨,

  我看着你们粮谷满仓,

  我看着你们笑逐开颜,

  我看着你们流离失所,

  我看着你们痛哭流涕,

  我看着你们咬紧牙关,

  我看着你们重建家园。

  我看着你们,我也是你们的一部分。

  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希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我们有理想,也有幻象,我们得到过安慰,也蒙受过羞辱。

  但直面真实的秦族才是成熟的秦族,直面真实的秦人才是坚强的秦人。

  没有什么可以把人轻易打动,除了真实。

  没有什么可以轻易把人打动,除了正义。

  没有什么可以轻易把人打动,除了我们热爱的家园。

  没有什么可以轻易把人打动,除了我们继续前进的脚步。

  当面对无助的亲族,当面对残暴的敌人。

  有一种力量,正从我们心底袭来。

  有一种愤怒,正从我们眼中释放。

  阳光洒在你们的脸上,温暖留在我们心底。

  总有一种力量它让我们泪流满面,

  总有一种力量它让我们抖擞精神,

  总有一种力量它驱使我们不断寻求正义和良知。

  这种力量来自于你,来自于我,来自于我们中间的每一个人。

  因为有我们,才有秦族的美好生活。

  为什么我们总是眼含泪水,因为我们爱得深沉。

  为什么我们总是精神抖擞,因为我们爱得深沉。

  为什么我们总是不断寻求,因为我们爱得深沉。

  爱这片土地,还有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

  他们善良,他们正直,他们懂得互相关怀。

  现在,让我们忍住泪水。

  以后,让我们努力建设。

  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

  让往前走的继续走,让幸福的人更幸福。

  而我们,则不停地创造自己的未来。

  让我们去实现理想,收获幸福安康。

  让我们去保卫家园,让侵略者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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