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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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夷光最终没有完成秦厉的交代,秦遇禹死活不去,他知道主母善良柔弱,很好说话.

  他说:“让我当个普通的秦人也行啊,大头人谁爱当,谁就去吧。”

  听说是家主的命令后,他流着眼泪,就象条可怜的小狗,跟夷光商量:“既然是家主的命令,我不去不行。但您能不能给说两句好话,也不枉小的跟着您拼死拼活那么多时日了。我的家人可不可以留在秦地?”

  秦厉听到夷光的报告后气乐了:“什么?本来我的家仆去当头人就已经不能取信蛮族了,他还要留下家人?那些蛮族头人又不是傻瓜,这么干,不是明摆着秦族在欺骗他们吗?哦,我有两百多个家仆,是不是被我抢了两百多个部落才算完事啊?”

  秦厉那天说的是气话,也没打算夷光真能办成这事。就是办成了,效果也不会太好,秦厉也没太放在心上,但这个新家仆这么皮实让他很头疼。如果每个家仆都可以把家主的命令打折扣,以后还怎么办事?这事最后不了了之。秦厉要忙的事还有很多,都比这个重要。

  夷光本来想去帮着训练骑兵新军,但最终没有这个机会。秦地掀起了一股识字热潮,夷光终究还是当老师了。

  虽然每个秦人都很忙,但他们还是抓紧一切时间在学认字。他们有名有姓,如果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怎么传给子孙?

  公祭之后,那些拿起过武器,参与过战斗的秦人不干了。难道就因为我没有战死,就该比死者矮上一截?我也为秦族流过血汗啊。

  虽然立下功劳的人都得到了赏赐,但哪有得到名字那么荣耀?秦人并不缺钱,他们赚钱很容易,都不要赏赐,只要求赐名。这正中秦厉下怀,他立马就通过了一条律令,只要成为秦人,能够按时缴纳税赋,都有权给自己起名。

  这下不得了了,秦人抓紧时间重建家园的同时,个个都在想办法识字。但他们没有耽误干活,一是因为秦厉的德政士气高涨,二是谁都不知道秦地什么时候再遭威胁。蛮族和国内都不安全,为了保住秦地这个世外桃源,每个人都需要加倍努力。

  只要月亮够亮,秦人开始在夜晚也干活。异世又没有工业污染,晚上能见度比前世好得多。月光如水,霜临大地,干不了细活,干一些粗活还是可以的。

  秦厉允许秦人就近参加代表和官吏们的文化培训班。

  夷光说,这不是合适的解决办法,毕竟培训的内容跟行政和律法的关系更大。

  代表们的培训班好些,没人敢在高贵的代表老爷们面前扎刺。官吏的培训班就不行了,那些不识字的农户跟新官吏是同村人,老邻居。

  他们私下里捅咕新官吏们:“我的名字咋念?咋写啊?”

  弄得每次官吏培训班都跟马蜂窝里似的,官吏的培训都耽误了。

  秦厉知道实际情况,认为夷光说的有理,甩给夷光一本百家姓,一本三字经,然后不负责任的走了。

  夷光知道老怪太忙,其他主要人物也都没一刻得闲,都恨不得自己长出三头六臂来,没时间管这种事。而且,这事还真只有夷光能干。

  百家姓好办,基本都是无关的单双字,照读照写就完事。三字经可就不行了,这东西虽然是儿童启蒙读物,教不识字的老农们正合适。但是,夷光先要把这一千七百二十二个字改造一遍,再教给当老师的人。否则,大量的历史知识和民间传说部分都不好解释,必须跟异世联系起来。

  为了不耽误时间,夷光改一段,教一段。但这种办法对当老师的大人不行,没人有空为了只学一点童谣,就来回折腾。夷光后来一想,得,我也不找大人来干这事了,我就用小孩子。

  家学里,现在有了一百八十多名儿童,都是秦家人的后代,就是秦章、秦余两个小主人和家臣、家仆们的子女。夷光把这些人的课业都停了,家里的两百多婢女也不能闲着,马车都被征用,分成几条线路,就跟前世的公共汽车一样。夷光教完小孩,婢女就带着他们,登上马车分赴十里八乡,传授半日后,再接回来。

  秦地一开始就最重视修路。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s市能建设那么快,全凭万事先修路。再说,“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养猪。”这话前世的人都听过,当然只有前半句适用于异世。所以,秦地也继承了这个优良传统。

  秦厉掌权之后,干什么事之前都先修好了道路。秦族生产出的劣质水泥,这些年基本上都用在了修路上,秦厉连秦家庄园都没舍得改造。

  虽然如此,太远的地方也只能教得慢一点。马车三日去一次,一去教三日,然后回来学习也是三日。秦章和秦余被夷光要求起表率作用,他们俩最辛苦。家里人都没抱怨,夷光还因此得到了两位老夫人的夸奖,说什么主家的男人就应该如此,夷光这个主母十分合格,有大气。夷光算是一举扭转了以前的不良形象。后来,两位寡嫂也都参与进来,边学边教。两位老夫人是没有办法参与,家里人手几乎空了,她们还要照顾残疾的老爷秦远。

  秦地的学习热潮连妇女们都受益,因为婢女们要照顾小孩,她们也在跟细辛和芡草学习,都是些简单的医疗保健知识。不仅是小孩子老师大受欢迎,连婢女们也都成了女先生。总有些老人、主妇逮到空就和她们聊天,学习下简单的保命技能。主家的威望和仁德,因此又上新台阶。

  骑兵们在河水东边整编,他们训练之余,顺便担负巡逻任务。秦地与羱城之间太近,只有骑兵的度才来得及作出反应。步兵们则在河水西边整编训练,还有个任务,他们要帮助修路。没办法,秦族可用的人手实在太少,步兵的训练时间只能被牺牲掉半日。而且,步兵们都被打散,以营为单位,在河水西边方圆五百里的范围内自行训练。所以,大规模的合练是不可能了。

  秦厉的想法是,不修城墙,秦族没那么多人力进行这种防御。反正几千人种地就可以养活所有人口,河水东边现有良田已经足够有余。那么,这几年,大量人力将会用在河水西面的领地上,修建道路。然后以两百五十里为半径,在外圈建筑二十个左右土堡,平均四十里一个。这些土堡里将会驻扎两千步兵和四千牧奴,通过土堡截断蛮族的后续,让蛮族的大规模部队不能直插河水。再利用秦族的优势骑兵配合在道路上快移动的马车步兵,把来犯的蛮族小股部队分别歼灭。

  现在河水西边的蛮族部落果然迁移了,前来交易的人少多了。秦厉认为,蛮族的整合也不可能一拍即合,他们互相之间也得分大小。互相取得联系,权力整合分配也得有一个过程,还有熟悉马镫马鞍的使用,这都需要时间。

  当然,蛮族的马鞍马镫不可能有秦族那么好,按前世的历史,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的马鞍就是兽皮,马镫就是绳索。

  蛮族的金属太少,少量的青铜,还有可能存在的、数量可以忽略不计的陨铁。这种工具缺乏的状态,让蛮族不可能生产金属马镫,连配备木制的马镫都不可能做到。甚至有些部落的马镫可能还是单边的,毕竟不是每个逃跑的蛮族都知道得那么清楚。

  知道应该使用双边马镫的蛮族部落,一开始肯定先要保密。禹氏蛮族之间,在抱团和争权之前,肯定要先生一些小规模的吞并战争。所以,两、三年内,应该不会有蛮族威胁到秦地,因此,秦厉在河水西边的防御外圈,只放了一营骑兵来回巡逻。

  秦经市对外宣布,秦族做完最后一批订单,将终止所有供应。贵族们的代表们都很理解,他们都看到了来路上秦族的惨象和沿路挂起硝制的三千颗头颅。虽然秦经市一口咬定这些是盗匪,但没人傻到真的相信他那些真实的谎言。虽秦族杀俘的行为有些过于残酷,但灵山上他们也去祭拜过了。人家遭了这么大的灾难,就算没什么物质表示,礼节上的安慰还是必须的。所以,看到几千个新坟,他们都能理解秦人的愤怒。

  与秦族的生意也不能不做,各个贵族跟秦族的合约了结了,但他们跟别人的合约还得继续,所以,秦族的产品必须继续供应下去。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秦经市召开了圆桌大会,宣布想要继续获得秦族产品的,必须提供人力,这样秦族才有能力继续生产。毕竟现在秦族是自身的防御工作压倒一切,防御的对象是谁,大家都心照不宣。提供人力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老办法,向秦族贩卖奴隶,一个是雇佣,秦族将给雇佣劳力们优厚的报酬,当然这些钱都会交给提供劳力的主人们。

  聪明的人立刻就想到就近雇佣,对象就是羱城和狄郡。秦族和郁成的矛盾不可调和,但跟他们没关系啊,所以,他们出面雇佣羱城的劳力是可以办到的。郁成也没法反对,他现在只能担心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没心思关心其他。

  贵族家主们接到报告也大力支持,本来秦族就跟他们是一条战线,都是贵族。郁家是跟国君关系太铁,能从中得到大量好处,连贵族的基本利益都不顾了,其他贵族可不能把自己的命运拱手交出去。秦族是一面旗帜,就是秦族不说,他们也在想法怎么给秦族一些帮助,让夏介那个纨绔看看,贵族阶层可不是好惹的。既然现在秦族最缺人力,那么大家都来关心一下吧。出力少的就采用雇佣的办法好了,出力多的,比如大权贵们,直接就向秦族贩卖奴隶。祁晟更够意思,他把女儿也送来了,陪嫁就是一万五千奴隶,五千男性青壮,一万年青妇女。他知道秦地男女比例失调,帮着平衡一下。

  所以,夏灵公元年,是秦族最危险的一年,也是展建设最快的一年。因为秦族获得了夏国全体贵族的支持和同情,去秦地打工的劳力和贩往秦地的奴隶不绝于途。仅一个月的时间过去,秦族的所有军队就可以脱产训练了,工厂也可以全力开工。秦族必须报答贵族们的恩情,多生产物资,完成后续订单。此刻,秦地,就象是改革开放前期的那颗明珠,谁都不会想象到它的展度会有多快,除了两个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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